就在他即將踏入旋渦之時,背後傳來的磕碰聲卻讓他忍不住回頭一探。

那是莫獨酌極力支撐起自己的身子,但最後只能以摔倒告終,模糊的視線已經看不見凌恆終的模樣了,可他依舊執著的做著無用功。

即便看不見了也能知道他就站在前方,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並不長,還可以說是極其短暫。

但就是這份短暫卻足以讓人留念一生,小眼鏡伸出了沾染幾分血跡的手掌,直愣愣的伸向前方,即便不知道前方有些什麼。

他只知道要伸向前方,有著凌恆終的陪伴,想必浩容是不會孤獨的,但他擔心的是凌恆終。

在殺死那隻猴子時的冷漠讓他感到恐懼,那份冷漠感就像是未曾相識的凌恆終。

他失敗了……但果不其然。

小眼鏡伸出的手在跌倒地面前被一雙手掌支撐起來,即便全身冰冷感到凜冽,但這雙手卻衝散了他的所有不安。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這雙手是那麼的溫暖,是那麼的溫柔,即便手掌的主人是多麼冰冷,他拉起自己的身子邁向前方。

在抵達旋渦處後,小手將他拋向了前方,像是走向未來,只可惜小眼鏡知道,他只能夠讓人感到失望了。

小眼鏡的手掌徑直穿過了旋渦,並沒有和浩容那樣整個身體一同傳送過去,甚至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彷彿是虛擬的旋渦,任小眼鏡如何觸碰都無法達到“觸碰”的真實。

黑影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雖然看不到臉部表情,只有那雙黑色的眼眸露在外面,但卻依舊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玩味。

似是嘲諷,似是在無聲譏笑,沒有阻止是因為他沒有必要,但似乎是作為一個獎勵,在小眼鏡臨死前最後說了一句話,似乎是在說明他插手的原因,告訴他……死因為何。

“東隅塔並不需要叛徒。”

凌恆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而知道他意思的小眼鏡已經開始聽不見也說不了話了。

他知道,一切都將結束,小眼鏡將死在這已經是註定的事實了,他沒有可能性在黑影前面救出他。

他放手了,沒有離別時的那份艱難,他很成熟,至少不會滴落下眼淚,不像是浩容那樣用淚水宣洩自己的感情。

莫獨酌笑了,那是他一生最燦爛的笑容,以生命之火構鑄的笑容,那是開懷的笑容。

嘴唇微啟,即便聽不見他的聲音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感謝。

凌恆終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感謝自己,明明自己無法拯救他。

徒留在這裡只會多增一分傷感,背對著旋渦開始邁向後方。

一步又一步踏在這塊地板上,聲音清脆,但能聽到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最不討喜的人。

時間到了,該出發了,去開始新的章節,不需要讓悲傷成為你的阻礙,該走了啊。

莫獨酌一直都屬於安靜的人,只不過這份安靜被凌恆終的到來給打破了,現在他再次安靜下來了,沒有任何人打破它。

闔眼,一切迴歸平靜,他只是去做夢了,做一個……誰也不會打擾的美夢。

一切都結束了,凌恆終恨恨望著黑影,直至來到旋渦前被它吸入,他才將這份仇恨抽回心底,永遠埋藏著,等待一個爆發的時機,又或將永遠無法爆發。

……

莫獨酌啊莫獨酌,你終究還是默獨酌啊。

莫獨酌啊莫獨酌,你沒能體會到獨酌之“酌”的暢快灑脫,你只能品味那份“獨”啊,因為你終究……還是默獨酌啊。

這次,你終於成功做到了,人如其名。

……

此刻只剩下了一個人的生息,以及兩具屍體。

黑影自始至終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