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著喝著,寒霜偶爾會瞥眼看向方靖,瞧著他那吃喝的饞相,心中感慨凡人終是凡人,武功再厲害也沒有用,需要食物方可維持性命,而且壽命又不長久,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子究竟能活多久,六十年,亦或是七十年。

“小子,見你吃得那麼開心,你可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為什麼而活?”在寒霜看來,凡人壽命太短,需要知道為什麼活,而自己是修士,壽元長久,不需要知道為什麼而活,於是就好奇,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凡人心裡是怎麼想的。

活著的意義?方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活著應該是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無需思考,於是很隨性的回了對方。

“活著就是一種本能,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想多了反而是累贅。”

寒霜緩緩放下手中的食物,站了起來,負手踱步,她身形柔美,透著優雅的氣息,在圍欄前止步,望向樓外,徑河城景一覽眼前。

她側臉問道:“可我們是凡人,命之有限,總得圖點什麼,想點什麼,若無所圖,豈不辜負此生?”

對於這種傷腦筋的問題,方靖懶得去想,他就反問一句。

“寒姑娘,那你又圖什麼,想要得到什麼?”

“我……”寒霜一時語塞,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難不成告訴對方,自己尋求的是修為提升,隨大道而求長生嗎?

這話自然不能說,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壽元長久,不必跟此人逞口舌之爭,索性換了個說法。

“你我不是同一類人,你看不出來嗎?我是有權有勢的人,不用考慮太多。”

方靖一飲手中的離濁酒,然後也站了起來,兩人憑欄而站。

“我知道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但不管你是哪一類人,慾望是一樣的,情緒是一樣的,傷心的時候想哭,高興的時候想笑,會妒忌,會羨慕,會恨,會怨,這就是人,人生短短數十載,要想不虛此生,就得看得開,看得開的人往往就會過得好,過得好的人,壽命再短,那也值得,那也燦爛。”

寒霜聽得似懂非懂,看得開,什麼叫看得開?

“看得開?沒錢沒權,如何看得開?”

方靖轉身道:“看得開是一種心境,跟權錢沒有絕對的關係。”說著,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酒杯,一拂衣袖。

“假定我眼前有十個人,每個人手裡都跟我一樣拿著一個杯子,這十人同時不小心把手裡的杯子摔在地上,碎了。”方靖說著,把自己手裡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哐啷一聲,碎開了。

“然後,這十個人中,每個人心裡的想法都不一樣,有的人會因此傷心幾天,有的人會因此傷心幾個時辰,有的人也只會傷心一下下,而有的人卻內心暗暗高興覺得杯子碎了正好可以換個新的,有的人則會毫不在意,反正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心境。”

他轉頭看向寒霜:“杯子碎了,這是無法挽回的事實,可不同的人心境不一樣,同樣的事情,不同的心境,所謂悲喜由心,就是如此,看不開的人,活得再長,那也是百年苦,看得開的人,活得再短,那也是幾年笑,寒姑娘,你的杯子碎了,你是傷心呢,還是開心呢?”

聽對方這麼一問,寒霜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了,反正沒錢沒權活得不長久,就是不好,我有的是錢,你的那些杯子,你想要多少個就有多少個。”

方靖心中冷笑,這丫頭本還想透過壽元來譏諷自己,沒想被三言兩語就搞蒙圈了。

吃飽喝足,也該是跟這丫頭分別了,奈何那丫頭不肯放過自己。

硬是要拉扯方靖跟她去逛街。

“你不是說這徑河鎮你常來嗎?看在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