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皋,城關南部。

營深寨壘,重垣疊鎖,整個大營槍矛林立,將士們列陣無聲!

午時日明,大營校場,八千名身著黑甲計程車兵迎風而立,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正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

呼呼,北風呼嘯,纛旗烈烈,太史慈面色冷如鐵石,一身黑色玄甲更顯深沉。

黑亮的眸子環顧整個校場,在將士們堅毅的臉龐上快速掠過。

太史慈注視良久,緩緩開口道:“此去大漠,千里路險,孤軍深入,四面皆敵”

“此行沒有補給,沒有後援,謂之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本將還是那句話,不願涉險者,可各退一步”

呼呼,風捲旌旗,校場內靜默無聲,沒有人退後。

烈陽下,映照出一張張平靜的面孔,和堅毅的眸光。

他們知道將軍的意思,不過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便不會輕易動搖。

哪怕明知北方是龍潭虎穴,一眾士兵,也義無反顧,抱著赴死決心闖一闖。

太史慈面色冷然,但心下卻無比沉重,乃至愧疚

用主公的話說,這些人都是戰士,是英勇無畏,有思想有堅守的戰士。

能統帥這樣一支隊伍,太史慈是幸運的,但內心同樣是沉重的。

因為他知道,此去北方面對的是什麼,將士們又揹負著什麼

太史慈緩緩從軍陣前掠過,看著一張張成熟、堅毅、平靜、或稚嫩的面孔

他環顧一圈,沉聲道:“最後再問爾等一次,留在關內殺敵者,原地待命”

“欲隨吾北上者,可踏前三步”

“踏!踏!踏!”話音未落,整個校場八千多名士兵轟然踏前。

他們神色昂揚,目光堅毅,同時厲喝:“戰,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軍陣前方,斥候長田豫捶胸怒喝:“將軍,我等既然主動請纓,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會絲毫退縮”

“僅以此身北上殺胡”

“殺胡殺胡殺胡”

眾人舉刀高喝,誓死北上殺胡,哪怕一去不復返。

校場內八千名士兵,皆是軍中以一當百的銳士。

其中有太史慈嫡系部隊黑騎兵,也有精銳狼騎,亦有其他軍團中臻選銳卒。

除了黑騎兵之外,其他士兵,皆是北地出身。

這些人世代飽受胡虜璀摧殘,心中怒火與仇恨也是最熾,此番北上,他們是最積極的一批人。

願意跟隨太史慈北上者不下三萬眾,但是他只願帶八千人,多了不帶,少了更不行。

此時校場上這批士兵,就是經過層層篩選出來的意志堅定之輩。

北方大漠,縱深萬里,孤軍深入,四面皆敵。

沒有補給與援兵,人數多了,對後勤依賴太重,還容易暴露蹤跡。

人數少了,屠刀不利,戰力不足,起不到血流千里的效果。

所以太史慈此次領軍,只帶八千騎,不多不少,足夠了

太史慈眸光掠過士氣高昂的軍陣,緩緩踏上高臺,而後喝道:“上酒!”

“砰!砰!”三千名準備多時計程車兵,迅速將一罈罈老酒,列在校場所有將士身前。

“嘩嘩!”甘洌的酒水灑傾下,太史慈高舉酒碗:“此去漠北,狼窟虎穴,有死無生”

“爾等,皆是直面生死的戰士”

“這一碗,敬各位無畏的戰士”

“敬戰士”酒水清冽,在秋日的寒風下,更顯冷冽。

濁酒下肚,太史慈再次拿起酒盞:“乾了這碗,我等自此之後,皆是並肩作戰的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