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賢之還記得自己剛剛被劍尖指著時的恐慌,周身血液幾乎凍結的恐懼。

但此時此刻,流霜劍的出現,卻讓他感覺欣喜若狂。

只見流霜劍攜著雷霆萬鈞之勢,沒入火焰中央。

空氣中溫度驟然下降,地面甚至結起了薄薄的一層冰。

而方才還肆虐不止的烈焰,瞬間就偃旗息鼓。

空氣中瀰漫著水汽,和方才濃煙混合,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味。

而流霜劍正正地插在火場的中央,通體閃著月白的螢光。

劍尖釘在一個燒焦的九足大鼎中央。

鼎內靜靜躺著的,是一根赤色的翎羽。

看來,方才那潑天大火,就是這根翎羽引起的。

火場中央,躺著一個穿著蒼玄宗服制的男子。

雖然面容稍顯狼狽,但呼吸平緩,看起來無甚大礙。

“宋師兄,宋師兄!”

有蒼玄宗弟子急急忙忙地去把宋文俊扛在背上運出去。

尹賢之更是在廢墟之中四處翻找,口中焦急大喊著:

“秦兄,秦兄!”

“誒誒,叫魂呢?”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尹賢之連忙回頭,只見身著長袍布衫的青年站在外面的不遠處。

他的衣裳完好平整,面容乾淨帥氣,顯然不是從火場裡出來的。

見狀尹賢之才鬆了口氣。

“秦兄,真是嚇煞我也,阿福說你剛剛到西南院來了,我還以為……”

秦越點了點頭:

“我剛剛的確來逗留過,卻感覺這門上封印不穩,連忙拔腿就走了。”

說完,他指了指身後依靠在一顆樹邊,昏迷不醒的小童:

“還撿到個小孩子,看穿著應該是蒼玄宗的。”

尹賢之攬了攬他的胸膛:

“秦兄,你沒事就好,你可不知道方才急死我了……”

尹府的西院,圍牆旁,白衣女子將染血的手從敵人胸膛拿出。

名震天下的鳳梧西營統帥,化神期的大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偏遠的寧州城。

蘇清染甩了甩手背,如玉的臉龐掛上了嫌棄的表情。

一個潔白的手帕接過她的手掌,細心擦拭上方的血汙。

孫渺渺笑道:“果然沒有靈器殺人不好,浪費手帕。”

擦完,她就把手帕隨手扔在地上。

清冷的嗓音響起:“西南院的火勢如何?”

“已經熄了。”

蘇清染手心向上,虛虛一握。

瑩瑩月光般的流霜劍錚鳴聲響,流星般劃過天空而來。

還有一枚被刺穿的赤色翎羽,輕飄飄地從半空中落下。

“鳳凰尾翎?”孫渺渺好奇地探頭來看,伸手接住,

“這不是女帝的鳥毛嗎,怎麼會出現在尹府?”

蘇清染看著這根翎羽十分眼熟,想起在禁地偷襲自己的那些箭羽。

當時其中的赤焰翎羽被父母的殘魂擊飛,不知落到了何處。

看來,是被有心之人給撿回來了。

這時,一個蒼玄宗的弟子低聲前來回稟:

“宗主,青鸞峰的宋文俊師兄在火場暈過去了,並無大礙。”

蘇清染微微頷首,問道:

“還有無其他傷亡?”

那弟子低下頭,有些惶恐道:

“還損失了兩位煉器師,皆是青鸞峰座下,根據火勢來看,兩位同門是在煉器過程中遇到了靈材暴動,才出了意外。”

孫渺渺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冷冷地哼了一聲: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