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火把的亮光照得清清楚楚,在亮光中,他看到了楊正。

楊正裝作不認識羅洋,避開了羅洋的眼光。

這一切哪裡瞞得過張雲南,他佯裝不知,帶著眾人往裡正堂而去。

到得堂內,張雲南索性讓楊捕頭主審盜賊羅洋,他則坐在一旁監審。

楊正暗暗叫苦,以他平時的經驗,他知道進了里正堂的罪犯,免不了一陣毒打,如果不招供,地牢裡的滋味更不好受,現在張雲南表面上是讓自己審判羅洋,實則就是要看自己對羅洋有多狠。

如果下手重,羅洋經受不住皮肉之苦,必然供出自己合夥盜竊,如果下手輕,張雲南就會判定自己徇私舞弊,如果他在公堂上怒火發作,自己不但丟了面子和主審官的地位,還可能因為瀆職而被法辦。

羅洋心裡想著,只要作為主審官的楊正不對自己用大刑,扛過差役們的殺威棒以後,楊正總會設法讓自己從里正堂脫身,他知道楊正熟知里正堂的一切,只要脫身,憑著這些蝦兵蟹將,休想再次拿住遠走高飛的羅氏家人。

大堂之上,楊正抓起驚堂木,朝著桌上一拍,高聲問道“臺下案犯報上名來,說明你為什麼被抓來里正堂,如果說不清楚,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

羅洋見過大風大浪,他不卑不亢,說道“小民姓羅名洋,楊柳街人氏,被抓來是因為在高家坳半夜行竊,哪裡知道第一次做這種事就被你們抓獲。”

楊正大叫道“你不要欲蓋彌彰,這次真的是你第一次行竊嗎,據我所知,高家坳已經發生過幾次這種行竊大案了。”

羅洋道“天可憐見,我本是楊柳街上的布衣店掌櫃,這些日子由於進貨多,賣出去的布料又無法及時收回賒款,就打死了入室盜竊的主意。”

楊正怒道“你這種短視行為,怎麼能夠指望大宋律法會饒過你,這樣吧,今天先把你收監,帶上腳鏈,明天再審。本官宣佈,今天天色過晚,明天再審。”

說罷高喊“差役們,把罪犯收押,退堂。”

那些差役開始以為到了大堂,主審官一定會讓這個盜賊吃上一頓殺威棒,哪裡知道主審官輕描淡寫,就喊退堂了。

張雲南心裡有底,他起身離開了里正堂。

再說楊捕頭回到家裡,心裡驚魂不定,這個張雲南怎麼半夜三更的,就要自己當主審官,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莫非張雲南知道自己跟羅洋的特殊關係,要是那樣可就慘了,羅洋武藝高強,這次竟然被一個十二歲左右的童子像抓小雞似的逮住,這個傢伙也太不爭氣了。

楊正思前想後,總是覺得事有蹊蹺,自己跟羅洋事先計劃周密,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根本不會有人洩密,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致使羅洋中了埋伏。

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汪春娣髮髻上的那顆火紅的雲珠,他猛然醒悟,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個騷女人平時:()九步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