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出事後,戴宗前後奔走,張橫張順兄弟不見蹤影,李俊雖然答應疏通後來也沒了音信,反而是受過宋江恩惠的病大蟲薛永和徒弟侯建一直在想辦法聯絡。

“張橫、李俊這些酒肉朋友不可信,還是要靠我們這些老兄弟。黃文炳雖然被抓,但賢弟寫反詩的事情卻做不得假。你先在牢內暫歇,戴院長多加照顧,我自會將你安全救出。”

酒足飯飽之後,晁蓋安排道。

“尊天王令。”

戴宗現在徹底被晁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折服了,遇事不用多問,按照安排走就行了。

“多謝哥哥,只是那黃文炳,哥哥如何打算?”

宋江也知道自己暫時脫不了身,每每想起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恨的牙癢癢。

“必死無疑!處死他時,我會邀請賢弟觀看。”

晁蓋承諾道。

“天王哥哥大恩,宋江無以為報,唯六尺身軀,以後為哥哥牽馬墜蹬,萬死不辭!”

宋江跪地抱拳說道。

他也想明白了,自己這情況,想要平安出獄,再等到大赦天下,根本不現實。既然官逼民反,也只能反上梁山了。

“嗯。”

晁蓋點頭應允,又看向戴宗。

戴宗也跪地抱拳道:“願為哥哥牽馬墜蹬,萬死不辭!”

戴宗是個光棍漢,孤身一人在江州,沒什麼牽掛。他明白,自己知道到了這麼多秘密,如果不上梁山,滅口倒不至於,可一旦事洩,那蔡九豈能容他?與其擔驚受怕,不如一起上梁山。跟隨天王這樣的人物,也不枉義氣一場。

宋江這邊安排妥當,晁蓋離開了牢城營,自始至終,沒有去看那黃文炳一眼,更沒有收為己用的心思。

黃文炳此人雖有幾分才能,但人品太差,勝如己者妒之,不如己者弄之。恰如小號的高俅。

如果只是個地方閒職,也就是害一害周邊的人。

如果出人頭地,那害的就是一方百姓。

如果讓他到了朝堂,就是另一個高俅,禍害的是整個朝綱。

勝如己者妒之,會驅使他們將比自己能力強的人趕出朝堂,恰如高俅趕王進,蔡京驅逐張叔夜。

不如己者弄之,會讓他們肆意玩弄欺壓比自己職位低的人,不讓別人出頭。

最後的結果,就是朝堂一片烏煙瘴氣。恰如現在的徽宗朝。

黃文炳與宋江之間並沒有私怨,正因如此才更加可恨:一個跟你沒有任何私怨的人,甚至平常見面可能還會寒暄幾句的人,只是因為想要踩著你向上爬,就要致你於死地,你說恨不恨?

馴人如磨刀,但前提是這把刀本質沒有壞。武將還可寬容些,文臣若是心壞了,是最難糾正的,破壞力也非武將可比。

與其花那麼多代價和精力去糾正,我幹嘛不新鑄一把刀呢?

政和六年,七月初三,江州府衙。

“羊兄,這黃文炳該如何處置?”

蔡九知府也有些犯難,黃文炳再不濟,也是個掛職的“通判”,沒有合適的理由,不太好弄死他啊。但要不弄死他,蔡家的家醜就要外揚,這樣更不行。

“九公子有何打算?”

晁蓋也不急著表態,先看看蔡九的決心。

“我聽聞,牢獄之中常有人用腰帶畏罪自殺......”

蔡九小心翼翼的說道。

“有些粗鄙。我這幾日在江州走訪可是知道,黃文炳有個哥哥,向來行善積德,人稱江州佛子,若是他以人死罪消為由,將弟弟屍體領會,然後找人驗屍,再向南昌府告狀,那南昌知府兼江南西路安撫使,可不是太師門人,若故意發難,麵皮需不好看。”

晁蓋搖頭,指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