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你們口口聲聲說要證據。想來這證據一定早就被你們清掃乾淨了吧。攻佔遼國城池後,遼國的陰謀詭計倒是讓你們學了個通透。”

粘罕毫不在乎,搖頭冷笑。他們女真人何曾在乎什麼證據,有懷疑就夠了。

在場的那些部落首領也目光狐疑的看向吳乞買,顯然,宗峻、希尹之死,最得利的就是吳乞買,所以他們的嫌疑最大。

“不要血口噴人。我吳乞買為人寬厚,待人和善,怎麼會殺害自己兄長的子嗣。我可以對長生天發誓,此事絕對不是我所為。”

吳乞買見眾人態度轉變,急忙搬出長生天為自己辯護。

“我也可以向長生天發誓,五弟宗峻絕非死於我手。我也對皇位沒有半點覬覦之心。若有撒謊,必萬箭穿心而死!”

金兀朮也立刻跳出來發誓。

眾人見金兀朮言辭鑿鑿,貌似忠良,一時間也難辨曲直了。

金兀朮接著對吳乞買道:“哼,皇叔還在演戲。你根本毫無軍事才能,父皇正是看出這一點,才讓你一直負責民政後勤,將來好接替國相之位。你心知肚明,因此懷恨。你貌忠厚,實則心胸狹隘,不能容人。我本無心皇位,但你連宗峻這樣的孩子都不能容納,豈能容我?若是將來你登基為帝,又豈能容諸位手握大權的部落首領?我早就聽聞,你準備仿遼、宋舊制,設元帥府,諸軍設都監,收繳諸部落軍權。再徵收牛頭稅,收繳諸部落稅收權,是也不是?”

“什麼?要收我們部落的軍權?”

“牛頭稅?難道我們部族要跟漢人一樣交稅嗎?”

“真是豈有此理!”

“與傳統不合啊!”

眾多部落首領立刻反應強烈。他們是來吃瓜兼拿好處的,可不是來丟棄軍權和稅收權的!眾人對吳乞買紛紛怒目而視。

“此事...此事...還待從長計議。”

吳乞買心中暗恨,是誰把這麼重要的謀劃提前洩露出去的?但他又不能完全否認,否則即便他將來登基為帝,依然只是個掛著皇帝之名的部落聯盟首領,而非真正像遼、宋一樣的帝國皇帝。

沒有集權,何以稱為皇帝啊!

阿骨打可以帶領各部落出去搶奪,然後把搶奪來的東西分封出去,形成謀克、猛安等新首領,來與舊的部落首領對抗。他吳乞買不善於戰爭,可沒有信心擴張領土。所以將來收集軍權、稅收權是必然之事。

若是今日落了口實,將來再想收權,可就難了。

但是眾人見吳乞買模稜兩可的回答,心中篤定吳乞買一定有這樣的謀劃,對他更加不滿起來。

國相撒改可以理解吳乞買,他對目前金國的內政也多有不滿,眾多部落各行其是,中央財政卻異常空虛。現在有外敵,能擴張還好。若是向外打不動,這些掌握軍權和稅收權的部落,必然發生內卷,那大金不還是個部落聯盟嗎?

1115年的時候,百萬人口的女真部落聯盟面對遼國十萬兵馬進攻,竟然只有完顏部落的2500騎兵應戰,其他部落都在觀望,教訓不可謂不深刻。

撒改剛想出面替吳乞買說兩句話,卻被兒子粘罕拉住,對他搖了搖頭。

“你想幹甚?”

撒改一皺眉。

粘罕沒有多言,繼續看向場中。

金兀朮見輿論反轉,眾人意見轉向,立刻又高聲道:“吳乞買叔父,你敢向長生天發誓說你和你的親人、心腹沒有參與殺害五弟和希尹軍師嗎?你敢發誓說自己不會損害部落首領們的權力嗎?”

“這......”

吳乞買眼睛向兒子宗磐和撻懶瞟了瞟,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和堂弟下的手。

“不敢發誓了吧?殘忍虛偽、心胸狹隘的吳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