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徐司徒的位置尚在他之上,但他說話卻似乎沒有多少客氣的意思。

徐司徒也不以為意,而是如同老友般哈哈問候完,便拉著他說東道西,閒話家常。

直至半響,見他依舊沒有開口問話的意思,徐司徒不禁若有深意道:“將軍可知道,如今那人被陛下罷免啦!”

路餘一愣,隨後目光微閃,雖然對方並未明言指誰,但他一聽就懂。

對方又補充道:“暫時的!”

路餘微微沉默,而後似笑非笑道:“老司徒公這是何意?”他稍一組織言語又道:“即便他被罷免了,又與路某何關?”

對方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一推旁邊茶盞,那茶杯頓時倒在案上,水流了一地。“難道將軍就不想他徹底倒下去?”

路餘看著案上茶水啪啪啪啪滴到地上,卻是一言不發。

說起來,如今夏國朝局也是極為奇怪,衛將軍被閒置在府,經常有朝臣被誅殺,許多文職被罷免。而且那些宗派人士把持了一大半朝政,說到這一切,老司徒公不免嘆息。“陛下若是再這麼鬧下去,我大夏萬餘年的江山可就要完啦!”

路餘又不無奇怪道:“可我聽說老司徒公之子侄與那人走得極近?”

徐司徒一臉不耐地擺著手。“不肖門生,愛吃百家飯,別管他,別管他!”微一沉吟,又道:“將軍可知道,宮中的雨妃娘娘與他關係極近?聽說,他們以前還是好友,還共同參加過什麼盛會!”

路餘眸光一閃,若有所思道:“老司徒的意思是,他與雨妃娘娘其實是一路人?”

徐司徒不自禁地擠著鼻音道:“若是不然,將軍以為他為何敢在朝堂之上大肆批鬥我等?也就是仗著有宮中這個靠山,他才敢對我等耀武揚威!”

想到那日對方於朝堂上指著眾人鼻子問個不停,老司徒心中就一陣不痛快。“你別看他現在被解職了,說不定哪天雨妃娘娘在陛下耳邊吹吹枕頭風,他立馬又能坐回原位!”

路餘微一遲疑,又道:“可雨妃娘娘與陛下關係似乎也不太好吧?聽說直至現在,陛下都沒去看過她一眼。”

徐司徒不禁笑意吟吟地伸手連連點著他。“看起來將軍大人也不是這麼不問世事嘛。”

路餘輕笑,也不回話。

徐司徒又道:“那是以前。”他開始放緩了態度,輕輕比劃。“如今墨家準備跑啦!”堂中有片刻的寂靜,似是在等對方消化這個資訊,徐司徒又鄭重道:“只要他們一逃,如今宮中的雨妃娘娘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陛下賜死!一種是與墨家完全斷絕關係,安安心心留在宮中。若是後一種,說明陛下對雨妃娘娘異常寵愛,以雨妃娘娘與那人的關係,他的位置將穩如泰山!我們以後的日子將會更難過,所以,我們必須趁此之前做些什麼!”

他看著案上茶水正流向四方,一面嘩嘩直流,一邊點點滴滴,一邊卻是乾乾淨淨。

“有的事情,必然會發生,有的事情,可能會發生,有的事情不會發生。我們不仿,將那可能變成必然!”

伴隨著話音,他輕輕一抹,點點滴滴那邊,頓時嘩嘩直流。

......

初升的朝亮照亮了整個宮闈之內。透過遠方院牆,還可以看到一排奇景。

殷空微微眯著眼。

此時趙黃門正領著一群小宦官迎著初升的朝陽擺著身姿演戲封神練竅術上的姿勢。

這位趙黃門的家族並不是什麼大家族,但為人卻夠狠。單看他的出身,卻偏偏選擇了進宮,便能明白一二。

他一身正裝,頭戴高帽,手中按著劍柄,乾瘦的面龐略顯兇厲。一臉陰沉,緊緊眯著眼睛一人一人打量過去。

殷空同樣在列。他仔細感應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