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聊著時,小院中的二人卻沉默不言,他們間的氣氛極其凝重。

對視半響,花自在才輕嘆一聲。拿過妡椽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又翻過酒杯讓她看清底部。

“殿下,你不應該這樣防著我。”

緊隨著對方放下酒杯,妡椽冷聲道:“他才什麼修為?本宮又是什麼修為?”雖然剛才殷空已經喝過這酒,但妡椽知道,有的藥是專門針對高境界修行者的,對低境界修行者反而不起作用。

比如說當初陳瑤兒的師弟暗害她時的那種藥,便是隻針對命火。對沒有命火的存在,反而不起作用。所以另外幾人進到她房中才會沒事。像妡椽這樣的修為,世間絕大多數的東西已經對她不起任何效果。但凡事總是有例外,像十二奇珍榜上的東西便有可能傷到她,所以她才會這樣防範著對方。

對方不自覺地輕嘆一聲。“那年輕人可不是在替你試酒,而是在向你說明老夫的心意,讓你不用這麼防著老夫。不過,看起來你似乎並不信任他,而且對於他的判斷,也持懷疑態度。”

妡椽一時間變得有些遲疑。

花自在又道:“當年殿下風光無兩。你的修為一直是我們佩服的。你與冥河殿下的爭端也是我們看著上演。當時,我,二弟,樵夫,童仞都盼著你們能夠齊心協力,為復興大夏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是你們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爭鬥不休,以至於將事情演變到後來的地步。自那位被你逼走,我們痛定思痛,決計不再幹涉殿下任何決定,殿下你讓我們擁戴你,我們照做了,可是殿下你後來又為什麼拋下我等獨自離開?”

妡椽一時間遲疑不語,似乎有些難以回答對方這番話。

花自在重重飲下一口酒,似乎也未指望她能回答。“既然當年殿下已經做出決定,不知此番又為何來找老夫?”

妡椽立即帶著些許期盼道:“本宮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們能出山,協助本宮光復大夏。之後你們也能夠恢復你們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依舊是人祖座下七十二侍之一。希望你能夠將這條訊息傳遞給你們有所有能夠聯絡得上的人。”

花自在垂下眼瞼,默默品了口酒。

“若是老夫沒看錯,殿下依舊還是篡命境吧?”

妡椽猶豫了下,輕嘆一聲,便點了點頭。

花自在眉頭一皺,抬起眉眼看向她。

“那憑什麼要我們幫你?四國中都是有逆命境坐鎮,你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嗎?”花自在雖然話語中頗為不客氣,但他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比,似乎已經懶得再去苛責什麼。“況且,當年將老夫等人拒之門外的也是殿下你,如今卻想讓我們來幫你,這可不是什麼道義之舉。”

“此事剛才本宮已經向花宿老你道過歉了。”秦椽靜靜凝視著對方。“而且既然你剛才會那樣說,便證明這些年來你們一直在等著本宮歸來。又何故再說這些無用的話?”

她似乎已經看透了對方內心,也不再用先前那副弱人一等的姿態談話。

二人靜靜對視半響,花自在突然哈哈一陣開聲大笑。“殿下還是殿下,雖然修為沒有寸進,但心思依舊這樣縝密,也罷。老夫便幫上你一幫,不過如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估計找不到幾個。殿下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秦椽似是有些惆悵。“也怪本宮當年恃才傲物,寒了幾位宿老的心,不然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樣。”

花自在卻是一臉老大寬慰地看著她。“這是好事,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殿下你。我們大夏需要的是一位仁君,而不是那樣不把天下眾生放在眼裡的暴虐之主。殿下能有如今這番作為,多虧了這數千年來的磨鍊,若非如此,也不會懂得為君之道。如今更是能拉下身份來與老夫道歉,想必他們看到了都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