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擠在那兒的所有人。

雷聲中安東幾乎聽不到慘叫,滾滾的法術雷霆聲轟炸著他過分靈敏的耳膜。安東只能聞到一種焦臭味,像是野地裡兔子被烤過頭時的味道。

明白氣味來源的他,差點噁心的吐出來。

他撐著的赫里歐特洛普護盾,承受了它本不該承受的法術攻擊。好幾道粗壯的白色雷霆砸在安東的頭頂,有時甚至是兩道在極短的時間內砸在了一個地方。

在這個距離,安東可以看到,這些雷霆白色的主色調之中也夾雜著深邃的紫色,而且兩道雷霆之間不管多麼靠近,但永遠也不會合為一道。

這些雖然燦爛但可怖的景色,考驗著安東的護盾,但它比平常堅固得多。每一次閃電劈下的時候,安東就會感到他的雙肩一緊,然後身體又湧出更多的力量,讓他把護盾繼續撐下去。

不止於此,安東甚至還可以在保護他與葉奈法之外,同時保護地上法陣的邊緣。在雙十字法陣的外側,葉奈法還塗抹了不少銘文。這些部位,對於法陣的完整性也一定有用吧。

葉奈法此刻臉頰蒼白,長髮散亂,她不再念誦咒文了,可雙手還按在法陣上。

在留心她的時候,一道雷霆溜過了安東護盾的邊緣,砸在了法陣的邊緣。夾雜著沙鹽的不知名藥膏像是木炭一樣熾烈、迅猛地燒著了——它們本來也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殼。

安東看向葉奈法:這怎麼辦?

女術士這時候已經抬起了頭。她失血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與之前她譏誚、凌厲的笑不同,這個笑看起來輕鬆而自由。

她張開嘴,小聲說:“法術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我交給天氣了。”

安東鬆了一口氣:“你讓術士的可怕程度,在我心裡上升了一個等級。”

女術士搖頭:“感謝威格佛特茨吧。是他和他的手段激怒了我,而且,說實話,他在戰地魔法上給我上了一課,不然,我突然間也想不到沙鹽這一個辦法。”

一道雷霆又轟在安東護盾上方,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他們兩個人只好抬起頭,看著頭頂深沉的雷雲,以及覆蓋了這一片天空的雷霆。

在安東的耳膜被雷聲震破之前,這道雷雲終於在盛夏的天空中消耗盡了魔力。雷霆減弱了,雲還未散,同時傾盆大雨開始宣洩而下。

“雨大起來了。”安東說。法術護盾沒有抵擋雨水,雨滴毫無阻攔地潑灑而下,打溼了兩人的衣服,讓葉奈法的長髮不雅觀地貼在她的臉側。

女術士點頭:“這是魔力的殘餘。元素在自然地衰減和轉化。”

安東沒有理會這些術語,他撤去護盾,向樓頂下方看了一眼。除去一地屍體之外,空無一人。暴徒們逃跑了。還活著的非人種族,在建築物裡此起彼伏地歡呼著,在雨聲中匯聚成了一首慶祝勝利與生命的歌曲。

安東看向葉奈法:“葉奈法女士,感謝你。所有溫格堡的非人種族,還有我本人,都要感謝你。是你在今天救了我們的命。”

葉奈法已經重新坐了起來,正在徒勞而悠閒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她的黑色長披肩已經徹底溼透了,她乾脆把它一把摘下,扔到了樓下。

她說:“安東,別像個孩子一樣。不然這世界上的人情債,沒人能算的清楚了。”

“說起來,你的功勞更不可替代。如果不是你說服了我,我也許早就跑了。我最多帶銀行裡的一些人和我一起走,但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救下這麼多人。”

“應該被感謝的人,是你。”

安東眺望著突然一下子空曠無比,只剩下屍體與燃燒路障的爛泥街,沒有立即回答。

葉奈法法術的後遺症——這一場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在一整個下午,從溫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