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處場所,是這一家隔壁的一棟塗成顯眼亮黃色的房子。不過,安東注意到,似乎太久沒人打理,亮黃色顏料上已經攢了一層灰,看起來像是在土堆裡打過滾的一塊生蛋黃。

戈塔特介紹說,這裡曾屬於一名年輕的畫家,因為幸運或是天才或是英俊的容貌,在二十五歲前就已經出名。

不過,他的好運人生被吸血鬼打斷了。戈塔特說,他應該是吸血鬼襲擊的最早一批受害者之一,死在了兩個月前。

房子內部也沒人打理,破碎的傢俱與鏡子還扔在地板上,零落一地。

正想誇獎衛兵們對現場保護的很好,安東獵魔人的感官就告訴他,這些破碎的傢俱,都是人類盜賊發死人財留下的產物,與吸血鬼無關。

戈塔特指出了年輕藝術家屍體曾在的位置——二樓的浴室。

關於這一起案子,戈塔特手裡的記錄是最全的。似乎是因為當時的市民區,還沒有因為怪物恐慌而失去正常的運轉能力。

年輕藝術家遇害時剛洗完澡,但是吸血鬼突然出現,在他有機會求救之前撲倒了他,吸走了他身體的一半血液,然後殺死了他。

安東檢視了一下浴室的佈置,這裡的東西大致儲存完好,木質浴盆還放在房間當中。

吸血鬼能夠突然出現,在藝術家求救之前殺死他或控制住他,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蝠翼魔可以事先等在天花板上,吸血女妖可以隱形,吸血鬼女可以將受害者催眠等等。

不過,看著司令官欲言又止的表情,安東問:“怎麼了,還有什麼?”

戈塔特說:“既然之前您提到了這一點,獵魔人先生,我需要說,這位藝術家死狀也不太雅觀。他只穿了一件襯衫。”

“他畢竟在自己家裡。”安東說。

戈塔特搖頭:“我的意思是,除此之外,藝術家身上再無一物。而且,他的大腿上有尖牙留下的傷口。”

安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如果戈塔特暗示的事情沒錯,那也許只能說,這位吸血鬼口味獨特,對性別沒什麼顧慮。

他把這資訊記在心中。

這條街上的第三處襲擊地點,是一棟帶前院的大宅子。當安東與衛兵們來到這裡時,一場爭執正在進行中。

當然,雙方並不是吸血鬼與受難的市民,而是兩個各自帶著不少僕從的中年人。

戈塔特揉了揉鼻子,對安東說:“這座房子,曾經就屬於現在在司令部停屍房放著的那位夫人。我不是說過嗎,她的家人在爭奪遺產。”

安東看了眼整條街道。整條街因為吸血鬼的事情,哪怕大白天都幾近空無一人。而這兩夥人,依舊可以為了一套房子,吵的旁若無人,甚至差點忘乎所以地動起手來。

利益能讓人忘卻怪物的尖牙、利爪、吐息,這是每一個獵魔人都或早或晚認識到的一件事。

衛兵們嚇退了雙方,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戈塔特打發他們去市法庭慢慢打官司。

這位中年寡婦,據說死在酒窖裡,顯然這位女士對來自陶森特的美酒情有獨鍾,而且在丈夫死後,再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靈魂能勸阻她了。

除非是同樣來痛飲的吸血鬼。

安東又一次問起死者是否有被侵犯。之前在司令部停屍房,他沒注意到這方面。

戈塔特搖頭,說死者除了脖子上的傷口之外,全身衣物完好。

安東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死者胖乎乎的身材。看來這吸血鬼還很挑剔,他想。

調查完了這兩家,下一家正是戈塔特提到過的格羅涅希家。

這家跟上一位寡婦家一樣,有著在城區裡極其奢侈的大型前院,格羅涅希家的兩層豪宅,坐落在花園和樹叢掩映的高處。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