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沒有散,但起碼讓開了安東等人得以透過的道路。

見到了帕西瓦爾的姑父之後,這個老侏儒不出意外地跟他的小舅子一樣頑固。

他不願意離開溫格堡,不願意離開市民區,甚至都不願意離開這間房子。

“不!”埃拉姆·舒騰巴赫說:“我花了三十年的功夫,才終於摸進了溫格堡的體面社會。那和這間房子一樣,都是我付出一切賺來的。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裡,死也不會!”

帕西瓦爾說:“姑父!平民區今天上午已經有地方打起來了!你現在,就是在敵人的心臟地帶。你必須要跟我們走!”

埃拉姆嗤笑一下:“呵,我見過的風浪多了去了。維爾弗瑞爾剛即位的時候,溫格堡鬧天花,所有人都嚇跑了,只有我一個人還開門。可我沒死,而且還賺到了第一桶金,然後才有錢迎娶你的姑姑。看著吧,溫格堡看起來不如大城市繁華,但這地方的生命力是獨一份的!”

卓爾坦喝了一口埃拉姆家的待客酒,咧了咧嘴把酒水吐回杯子裡。他不客氣地說:“這生命力跟咱們非人類也沒啥關係。至於你的錢和房子,我猜搶走它們的人類混混肯定會非常喜歡。”

埃拉姆瞪大了眼睛,看向卓爾坦,說:“我認出你是什麼人來了!一個混混!一個小流氓!就是你這樣的人,讓我們非人種族在人類心中名聲那麼差!”

安東知道,卓爾坦可聽不得這樣的話。果然,矮人馬上又說了一句更讓老侏儒上火的髒話頂了回去……

不去管吵的正歡的他們了,安東起身到別的房間去逛逛,也許可以找到讓埃拉姆願意跟他們撤離的法子。

隔壁房間裡,兩個穿著嶄新長袍的年輕侏儒,正坐在一起咬指甲。

“喂!這個房間外人不能來!”個子更高的侏儒站起來說:“這裡是我們家!”

估計是埃拉姆的兩個兒子,看樣子都比帕西瓦爾年輕幾歲。從他們的眼神判斷,比帕西瓦爾笨多了,不太靈光的樣子。

他的弟弟也壯起膽子,跳起來對安東喊:“對,滾出去!流浪漢!”

那位哥哥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和他的父親一樣點著安東:“聽到了嗎,滾出去。變種人!”

得,一個侏儒還歧視上獵魔人了。

好笑的安東俯下身,說:“為什麼不歡迎我?”

當弟弟的躲在哥哥身後,喊:“因為你是個變種人!一個混混!爸爸可不會讓我們跟你一起玩!”

他的哥哥用力扇了他腦袋一巴掌:“我們可不是在‘玩’,莫德凱!我們是大人了!我們在守護舒騰巴赫家的財產!”

安東看向一邊的樓梯,說:“我可以上去嗎?你媽媽是不是在樓上?”

那位哥哥用力把撲過來的弟弟推開摔在地上,沒好氣地回答獵魔人:“當然不行!變種人,你是不是要危害我媽媽的榮譽?!別妄想了,我會保護好她的!”

安東差點憋不住笑。他想到了辦法對付這兩個半大孩子了。

安東從懷裡掏出來幾個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天馬賭場的代幣——託某位術士的福,他現在身上有不少這玩意。

安東把它們在手指裡蹭一蹭,上面的陌生顏料和圖案立即吸引了兩個年輕侏儒的注意力。

“喂!這是什麼東西?”當哥哥的問:“快點給我們看看!”

他的弟弟則說:“也許是變種人從我們家偷的!一直是咱們的東西!”

安東把這幾個代幣在手裡顛了顛,說:“這是一個馬戲團裡的算命小丑給我的玩意。他說……上面有魔法。想要不?”

兩個年輕侏儒點著頭。他們大概在父親的管教下,一直是模範年輕人,從來沒去過賭場,更不認識賭場裡的這些小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