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芙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指點了點自己黑色獵裝的胸脯,說:“當然是我了。事實上,我是專門來放走你的。”

安東不確定自己可以信她。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嘴上說:“你怎麼要走?不做你的公爵夫人?”

倫芙芮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不。我是個成年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沒空在這裡過家家。”

安東不屑地說:“是不是因為二王子跑了,阿諾德公爵的位置不保了?”

倫芙芮皺了皺眉說:“你訊息倒靈通。之前你在古堡裡到底知道了什麼?”

安東回答:“我只見到了一群血肉魔樹。”

倫芙芮嘲諷地笑笑:“行吧。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的話。這也與我無關。我可不想參合到那兩兄弟的戰爭之間。”

“所以要趕緊走?”

倫芙芮低頭,將手指在劍架上劃過,不回頭地說:“他們根本不在我的任何考慮中。如果我想走,天神都攔不住我。”

安東說:“你關於這場即將來臨的內戰的態度,倒是和我一樣。說完了,你什麼時候放開我?”

倫芙芮正在低頭考察釘凳的構造,聽到安東的這句話,她抬起頭,露出一個惡作劇的笑。

安東不知道她又有什麼鬼主意。

只見倫芙芮走了過來,伸出手指得意地撫摸著安東下巴上的胡茬,嘴裡評論著:“還是有鬍子好。比那天晚上有魅力多了。”

五天前的那一夜,安東當時是在宮廷的招待下,洗過澡刮過鬍子的。

安東無奈地躲閃著她的騷擾,說:“羅伯特主管的審美,可跟你不一樣。”

倫芙芮嗤笑一下,說:“他懂什麼男人?”她潔白的手指繼續探索著安東的胡茬,她碰觸到安東臉上的幾滴汗,毫不反感地塗抹著,甚至還故意當著安東的面,把手指放到嘴裡淺淺舔了舔。

“你真奇怪。”安東躲閃著說。

倫芙芮大聲笑了笑,坐在了安東的腿上。新添的重量,以及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安東的呼吸有些急促。

倫芙芮有趣地說:“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安東受夠這種活動受限的感覺了,他努力轉移話題:“你要去哪?”

倫芙芮湊在他耳邊說:“克雷伊登。”

“哪兒?”安東不確定自己聽過這個名字。

倫芙芮坐起來看著他,繼續說:“克雷伊登,在柯威爾和納洛克的東邊。獵魔人,你起碼聽說過柯威爾?”

“聽過,沒去過。”安東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純淨瞳孔說道。

倫芙芮笑笑,說:“那裡特別冷,夏天很短。人們吃螃蟹和烏賊,你們內陸的人難以想象吧?”

安東正要辯解,倫芙芮的臉已經靠了過來。

她沒有塗口紅,唇齒之間卻彷彿有一種香甜的氣息。

這是荷爾蒙在說話,安東推斷。

在這一秒,安東突然神秘地明白了,怎麼樣控制魔力的幅度,用更小型的伊格尼燒斷繩子,而不是把半個房間點成火炬。

倫芙芮停下了嘴上的動作,小巧的鼻翼抽動著:“我怎麼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安東的手臂已經抓住了她,趁勢將她向後面的長桌推壓。

出乎意料的倫芙芮沒有尖叫,而是大笑著與安東掙扎,然後向下倒在了木桌上。

她鬆開領子,露出白皙的脖頸,喘著氣說:“野蠻的獵魔人,你贏了。你反客為主了。怎麼樣?你現在要把我捆在這桌子上?”

她伸出一隻手臂,摸索著上方桌面上不知多少人留下的陳年血跡以及鐵鏈。

安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疑惑地說:“你活動自如的時候,我都可以打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