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放在平時還好,如今身體虛,受不住。

墨鶴被顧北弦接回日月灣。

顧北弦交待柳嫂,讓她給墨鶴煲各種營養湯,冬蟲夏草、人參、鹿茸等名貴食料,不要錢地往裡放,巴不得一夜之間,把墨鶴補回到從前。

當晚,墨鶴去浴室洗澡。

打上洗髮水,一衝,一手的墨髮。

確切地說,墨髮中夾雜幾根白髮。

墨鶴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將頭髮衝乾淨,吹乾。

對著鏡子細細察看,黑髮下果然夾雜了很多白髮。

墨鶴面色倏地變白。

他真正年齡才三十歲,正當壯年,怎麼長白頭髮了?

說長就長,長得也太快了。

怕顧逸風、顧北弦和蘇嫿擔心,墨鶴將白髮遮好,穿上衣服,走出來。

他找到顧逸風說:“我搬去新房子住些日子,那邊清靜。這邊人太多了,吵吵嚷嚷的,影響我休息。”

顧逸風想一下,“行,我陪你一起去。”

“你該去上學了,別耽誤功課,馬上就要考試了。”

“那讓我小姨去。”

“你小姨也該回英國讀書了,等她放假吧,讓柳嫂跟著我就行。”

“好吧。”

顧逸風叫來車,把墨鶴和柳嫂送過去。

接下來,墨鶴的白頭髮越長越多,沒幾天幾乎全白。

儘管天天喝各種補湯,可墨鶴的氣色卻越來越差,有種虛不受補的感覺,運功也不頂用,身上的筋脈彷彿被堵住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狀況。

如果師父還活著就好了。

他老人家會告訴他,該怎麼辦。

可惜,沒有如果。

墨鶴黑眸沉沉,死死盯著浴室的鏡子。

鏡子裡那張臉,像盛開的鮮花過了最旺盛的日子,開始走向枯萎,憔悴得近乎陌生。

墨鶴心涼了大半截。

怎麼會這樣?

他俯身撿起地上不知何時掉落的一縷白髮,握在手心,手指涼到指尖。

本來就比陸恩琦大十二歲,如今頭髮又全白,頭髮白完,該衰老了吧?

如果他不再年輕,不再英俊。

陸恩琦那火熱的性子,還會喜歡他嗎?

微微仰起下頷,閉上眸子,墨鶴腦子裡迴響著陸恩琦甜甜的聲音。

從小到大,她喜歡的,都是他的高和帥,喜歡他強大的身手,喜歡他三十多歲依舊不老的容顏。

墨鶴抬手摸摸自己蒼白得彷彿褪色的臉,一顆心全碎完了。

從來就沒怕過的人,頭一次害起怕來。

怕陸恩琦看到他這副容顏,會露出失望的神情,會不再喜歡他。

那比中槍還難受。

長這麼大,墨鶴少有的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貌。

怕柳嫂看到會多嘴,他找了個帽子,戴到頭上,將頭髮全塞進帽子裡。

回到臥室。

墨鶴枯枯立在窗前,凝望遠處陸家的別墅,心思萬千。

以前看那別墅,唇角會忍不住揚起,心底一片柔軟,如今卻籠上了悲涼的底色。

手機突然響了。

在這靜謐的室內,顯得尤為刺耳。

墨鶴拿起手機,是陸恩琦打來的。

墨鶴的心咚咚跳起來,有種類似窒息的感覺,怕失去,更怕不得不失去,怕被嫌棄,被拋棄。

過了幾秒,墨鶴才接通。

陸恩琦說:“鶴鶴哥哥,我想去陪你。”

墨鶴心裡有事,語氣便敷衍了幾分,“我要休息,你來我沒法休息。”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