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族兄,你這話便有意思了。你不過置身場外、偏隅旁觀而已,是怎麼瞧出臺上兩女的鬥法局勢呢?”

在此之際,仍是慕容蕾站了出來,轉身與慕容炳及近對立,同時將那雙臂環胸,頗顯颯爽氣概般,回懟質問。

“可芷瑤確未落敗,如此認輸,豈非同樣讓旁人,覺得那丫頭勝之不武?”

慕容炳被慕容蕾這話嗆得有幾分啞口,但他隨即轉念,便是將指摘物件,反拋到了場中臺上,正自輕盈嬌立的綠裙少女身上。

“嘁。什麼有武不武的?此番比武三試之前,眾人便已聽憑規矩,令嬡自未落敗,但清漪小姐已然取勝。”

慕容蕾尚未開口答話,一旁同樣站立在側的慕容勉,當下卻笑臉怡然般,開口回擊——

“炳公子若有疑議,不妨由父佔女額,您行您上?”

他這話語頗含譏誚之意,顯然不似方才慕容蕾那般,說得溫和有禮。

“慕容勉,你——”

慕容炳被他懟得內心怒火中燒,當下在這諸多圍觀外人面前,卻也不便就此暴躁發作,因而只得強壓脾氣,呼吸隱有幾分急促,厲聲提醒開口——

“你一外園庶出之輩,休得在此肆意妄言!”

“安靜下來。你們莫要再行爭執了,此場比武結果如何,且聽族長裁決。”

當前方禪臺內圍,幾人間彼此都有劍拔弩張的對峙之意時,場邊終是肅聲傳來了慕容湛夾雜汩汩玄氣的厚重話語。

此話威壓頗盛,飄蕩擴散開去,頓時便令得場中,尤其是方才出言的三人,體力氣息為之一凝,不得不行將啞口。

慕容炳冷冷將眼角餘光斜瞥了慕容勉一眼,藉此同樣平復著內心躁動,兀自低低冷哼了一聲。

他與慕容芷瑤這對父女間,雖有著的的確確的親緣關係,但性子一動一靜,卻大為迥異。

“案几之上,線香已是燃至末了,此輪比試,業已接近尾聲,再鬥下去,恐也難有結果。既是芷瑤心有權衡、主動言棄,那老夫便宣佈,這第一場塔前比試,柳清漪獲勝。”

幽森巨樹下,青玉案几中央前,慕容淵負手而立,氣勢內斂,但那娓娓道述而出的言語,卻兀自帶有一番上位權威,令在場旁人,皆是受用聽憑。

只是當慕容淵將結果道盡之時,位於在他身旁左側微斜後方的慕容潯,則眸光微閃,硬朗面容肅凝間,仿若在沉吟著什麼……

與此同時,這方古塔曠地廣場周遭,當聽聞來自族長宣判第一場比試結果後,內園這百十人眾內,自是心情複雜、神色各異。

其中有人訝然、有人欣喜、有人妒忌,更多人卻是生出了勃勃興致。

此前多數人尚自覺得,兩女明面實力差異過大,因而結果只怕不會有何懸念。

但經過這第一輪的比試後,他們方才發覺,原來眼前場中這位綠裙少女,不但與慕容芷瑤一般,同樣具備傾城脫俗的嬌俏容貌,更是實力不凡、所學造詣頗深。

“鑑於此,這第二輪的比試規則,便由芷瑤來選了。清漪,你可同意?”

慕容淵又是再度開口,望向前方的白玉禪臺之上,衝柳清漪頗顯慈祥般笑言。

身為一族之長,他顯然也是頗為老成持重,知曉當下不便太過偏重兩女間的任何一位,因而在令柳清漪於這第一輪間,稍佔得利之後,便及這般補充示意。

對此,柳清漪自然並不會表示如何芥蒂,當下再度衝慕容淵遙相施禮,同時點頭應承。

“清漪姐姐,芷瑤承諸位長老之請,自不可消極戲耍,謙讓於你。”

慕容芷瑤忽而輕音開口,柔聲笑述,仍是謙和作揖:“故而這第二場比試,芷瑤唯有佔個便宜,選則考較你我玄術功法之所學造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