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若非因著方才慕容汐早便有所綢繆,提前巧施玄鏡妙法,遮蔽隔絕了禪臺內外的兩相空間,只怕僅是兩女激鬥正酣的這汩汩精純玄氣餘威,便能令天外風雲驟變、飛沙走石。

場邊幽森巨樹之下,青玉案几之前,線香已是燃燒近半,那縷縷青煙仍舊筆直如注,嫋嫋盤旋升騰,未及有半分勁風餘威,刮拂至此。

當先慕容淵透著幾分紅光的面容之上,神色肅然,深邃眼神之中,似有著亮光閃爍。

而一旁的慕容澤與慕容潯二位長老,此刻則眉頭深皺,一人隻手叉腰、一人雙手負於後腰,顯是神情都有幾分不耐。

他們二人在以意念穿透壁障、覺察感知眼前戰局這方面的修為,顯是要弱於慕容淵些許。

因此慕容汐這一手妙法巧為,雖說是為抵擋那澎湃玄氣外溢傷人,無可指摘,但算來卻也阻隔了他們的觀評探知,不妨有著暗中幫襯照拂柳清漪之嫌。

場地中央的禪臺幻力晶幕之內,有形玄氣颳起急速罡風,無情肆掠,衝擊得那晶幕原若鏡面般晶瑩透亮的界壁之上,泛起無數大小波紋漣漪,宛若雨滴墜落湖面。

“這道玄術……”

後方古塔四層的青壁內側,透過眼前這所施幻力而成的投影鏡面,麻衣老者渾濁雙眸,在這一刻陡現精光,蒼老面容之上,肌肉略微有著幾分顫抖。

他聲音喑啞而又充滿滄桑渾濁之感,這般於空蕩石室內,幽幽飄傳開去,直至湮沒在那寥遠盡頭,未曾迴響。

“長孫一脈的不傳秘術,這丫頭,是從何處學來?莫非——”

麻衣老者鬚眉皺疊在一起,心思千迴百轉,思忖著各種可能得猜測與結果。

然而當他再於先前綠裙少女手中所持的“輝熠”古劍,相與聯絡在一起時,一種頗為令他都是驚詫不已的結果,也隨即緩緩於意念之中滋生。

“她竟是一位‘漱心’之人麼?”

在麻衣老者的揣測當中,這浮生一族己脈遺世功法玄術,皆是擁有著研創者的一抹聖意摻雜其中,凡此修習鑽研之時,若要領悟箇中心決精髓,當須身懷己族血脈不可。

方才柳清漪所施這一道“浮生玄印”,塔外圍觀諸人,或許尚且瞧不出箇中差異端倪,但同樣以幻力感知探詢其中景象的麻衣老者,卻是將之一窺辨認。

因著此術於他而言,卻最是熟悉不過。

曾於那近百年前,當他尚且年幼之際,便親眼旦見自己的恩師·長孫風華,時常結印施展。

故而即便透過層層浩蕩洶湧的肆掠玄氣所阻隔,麻衣老者依舊在第一時間,便能夠將之辨認出來。

此術若非身懷長孫一脈極為純正的聖裔血脈,是無法融匯修習的。

旁人即便再有天賦,依樣畫葫蘆學了去,也會只得其形,難展其真正奧妙威能。

但眼下瞅著場中那名綠裙少女,以這般輕靈熟巧的勁力,不過呼叫了自身極其少量的玄氣,便即將玄印結成,足可見她必然於此術領悟通透、操施數度。

“吾族與長孫一脈,在那遠古時期,底蘊便是最為豐厚。”

麻衣老者眼力顯然極其尖銳,已是能夠透過當下的雙方所施玄術,預判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局面,以及最終的結果走向——

“這由兩名天驕先輩所創之術法,具為精粹。如今當真正面相抵,只怕照此比拼下去,仍舊難分伯仲,最終唯歸於玄功修為之上,分出真章。”

兩道頂階玄術之間的奔騰呼嘯,如此所引發的劇烈天地異變,早已是超出了尋常玄通境的修士,所能夠觸碰抵禦的極限。

對於其中的慕容芷瑤而言,她的自身玄功修為,本就已然突破至了元君境界,自然足可承受這般洶湧衝擊。

但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