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一臉莫名:“調過來?把我?”

這麼大的事,她從未聽霍西樓提起過,師傅那邊也沒動靜。

追風點了點頭,“爺很滿意你這次的表現,聽說還在聖上面前誇讚了你,而且現在皇城司那兩名仵作年紀都大了,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你過來剛好可以補了這個空缺。”說著,見雲錦書面上沒有喜色的模樣一愣:“你不想來?”

皇城司隸屬聖上直接管轄,在權力上比提點刑獄司還高一級,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這人居然不想來。

雲錦書搖了搖頭,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口,只道:“如此先謝過將軍的美意,我先回家了。”

她隱藏身份回到景都,不僅僅是為了復仇,也為了自己心裡那點小心願。

之前小時候不懂事,以為就算闖了天大的禍也有爹爹孃親幫她兜著,可自從他們出了事,外公將她帶到遠離景都的鄉下生活,那時她才知道活著的不易。

尤其是女子,成家之前依附孃家,成家之後依附婆家。

只要做的一點不對就會惹來婆家的打罵,這種事她在鄉下看的太多了。

剛開始還會為那些女子出頭,可久而久之她發現有些東西在人們心裡是根深蒂固的,她要徹底改變女子這種處境就要把目光放長遠,更要從她做起。

因此她跟著師傅努力學剖驗,跟著村長幫忙處理村中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後來又沾師傅的光可以在旁協助辦案。

這些年她透過這些事積攢下來很多的經驗,想著未來報完了仇,如果她能活著,她就要成為整個景朝第一個女仵作,甚至以後還要開設相關的仵作學院,讓那些女子不再依靠旁人,自己也能闖出一片天。

她的計劃如此,這些都是基於她在提點刑獄司一直做下去,如果現在去了皇城司……

雖然兩個部門辦的差事差不多,但皇城司只偵辦皇室宗親的大案要案,她在景都呆的這兩年都沒怎麼聽說哪位王爺或者大臣家中出現了什麼案子。

她要是進了皇城司,這個願望還能實現嗎?

思索間,雲錦書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汪藏海的家門外,她看著在院內收拾菜的師孃,緩緩吐出口氣,繼而揚起笑臉走了進去:“師孃,我來啦!”

磨磨蹭蹭在師傅家呆了大半天,又順了好多藥放在隨身的藥袋中,雲錦書的心情總算好了點。

“師傅,您說霍西樓我要去皇城司嗎?”

汪藏海戳了戳菸袋子,笑看著她:“想去便去,不想去就不用去,如果覺得不好說辭,為師去幫你說,霍西樓就算再難纏也得給我這個老頭面子。”

雲錦書擺弄著袋中的藥:“我也不知道,而且……要是經常呆在他身邊,我怕我的身份會暴露。”

一旦身份暴露,很多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她不想這樣。

汪藏海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鬍,斟酌片刻才說:“不如這樣,你先去那邊看看,追風那個臭小子不是跟你說那邊的仵作年紀都大了,你去以後多半是要把這事扛起來的,這對你來說沒有壞處。”

雲錦書明白汪藏海的意思,想了想,她點點頭,“那等旨意下來再說吧。”

……

左鋒的案子被迫告一段落,不知道霍西樓是怎麼跟聖上說的,最後竟然也讓霍殤得了個禁閉的懲罰。

就在婚禮結束後,閉府一月。

外人看沒什麼,可懂門道的人都知道這是聖上在小懲大誡,站在了四皇子那頭。

為此,霍殤府裡的瓷器當天就換了一批。

一天後,左鋒的遺體終於下葬,還被聖上下旨了厚葬。

韓氏的情緒在看到丈夫兒子的棺材時,徹底崩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終哭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