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朝她看一眼,印象中的確沒有見過這名婦人,不過此刻出現在這裡,定是與命案有關。

人到齊後,顧辰負責記錄案情,霍西樓站在一旁掃視周圍一圈後才淡淡開口:“敬老王爺的命案至今發生已有將近十日,今日將各位叫到此處,就是為了偵破此案——”頓了頓,他繼續道:“和夏家的命案。”

夏家的命案……

聞言,在場大多數人都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人。

“整件案子是三起案中案,一切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聽到十五年前這個字眼,雲錦書明顯的感覺到在場有幾個人的臉色都是倏然一變。

她的心思亦開始活躍起來,三起案中案……

霍西樓的聲音很沉很緩,像是在敘述一個故事那般:“十五年前正值年輕的敬王是景朝出了名的閒散王爺,他酷愛玩樂,走遍天下,博學多才,又樣貌出眾是個到處留情的翩翩公子……”

十五年前他來到石城遇到了同樣才情絕絕的夏霜,彼時的夏家只有她和她的侄子夏孟二人。

敬王爺對夏霜很有感情,兩個人共度了一段時光,恰逢那年王爺的母妃要給他娶親,敬王百般推脫不願,後是他的母妃親自來找夏霜,夏霜拒絕了同敬王回景都的好意,只告訴他,她終生不會嫁人,他有空可以來石城找她。

這些老王爺的舊聞雲錦書之前聽吉祥說起過,當時只當是往事來聽,可如今再聽只覺唏噓不已。

“……也是那一年,皇叔帶皇嬸去景都郊外參加詩會,那日下了暴雨,為了救皇叔,王府的下人秦墨跳入河中,皇叔得救,秦墨卻命喪河底。”

聽到這句話,坐在角落的那名婦人身形一顫,頭垂得更低。

雲錦書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皇叔心存內疚,知道秦墨家中有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便從那年開始給予她們錢銀上的資助,希望他們不會因為秦墨的死受苦。這件事現在說起來,皇叔並不欠秦傢什麼,雖然秦墨是為他而死,但是這十五年該還的都還清了。”

那名婦人頭垂得很低,肩膀在輕微地抖動,臉埋在了掌心裡。

雲錦書心中有了猜測,不禁嘆了口氣。

這個人能被霍西樓請來,說明對方跟這個案子是有關的,那她之前猜的就沒錯。

霍西樓的目光環視了周圍,忽然又說了句:“天道輪迴,人死便是死了,不管用多少條人命都換不回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一變。

追風接到霍西樓的指示,將金柔的牌位遞到角落的婦女面前,那婦人起先還愣了一下,須臾後才突然大叫一聲,一把將牌位抱在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她要復活她的父親,跟‘返生魂’簽訂了契約,用自己的命換父親一命,可是到頭來,她和金林的命都白白葬送。”

婦人身形一僵,倏地抬起頭來,含淚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仇恨,雙唇翕動卻什麼都沒說。

“‘返生魂’提出復活金柔父親的條件便是皇叔的死——這是第二起案子,同時也跟第三起案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雲錦書一字不落地在旁聽著,按照霍西樓所言,案件起源於最初的王爺自燃案,看似簡單,可背後卻牽扯得很深。

“當年皇叔跟夏霜分開後便回到景都,夏霜帶著唯一的侄子生活在石城,兩個人一直毫無交集,直到五年後夏孟給皇叔捎去訊息,皇叔時隔五年重回石城,夏霜在那段時間病逝,過後不久,皇叔就跟皇嬸說他跟夏霜有了個五歲的孩子,而那一年——也是金林的養女金柔五歲的時候,更是秦墨出事五年後。”

在場沒有人開口,大家看似聽著,又像沒有聽著,始終無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