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小韓棄這邊,他在巾幗鎮美美地休息了一宿之後,第二天起床感覺神清氣爽,小身板又充滿了力量,於是天一亮,帶好乾糧便趕緊上路。

一直到第十天的正午時分,小韓棄終於抵達了關西境內。他這一來一回,短短二十天之內居然成功橫跨東島兩趟。這一路跑下來,雖然雙腿早已痠疼得不屬於他自己的一般,兩隻腳底板也佈滿了觸目驚心的血泡,面板更是曬黑了不少,但是他的呼吸卻均勻了起來,小腿的肌肉結識了不少,也沒有再出現一開始的小腹絞痛之感。小韓棄一邊摸索著自己身上的變化,一邊暗暗尋思,自己多少也有一點變強壯吧。

一進入關西地界,他便開始四處打聽武宗伊賀家的所在。好在伊賀家名氣夠大,一問之下無人不知,韓棄一路按照路人指點,又走了一天的路程,終於來到了棲雲鎮上武宗伊賀家的大門口。

小韓棄抬頭仰望著面前的這座宅院的大門,只見其恢弘程度絲毫不遜關東柳生家的正門,只是門樓上高懸的“伊賀”二字的牌匾上方,另有一塊長四方形的暗色陰影,與這正門格局有些格格不入。小韓棄並不清楚,那處陰影原本是懸掛武宗金匾的所在,半年前才被柳生家的人摘下來運去了關東。若是明白了這一茬,回頭再看這塊陰影,那無疑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小韓棄剛靠近正門,門口一個負責看門的中年漢子便發現了他,卻只以為他是來此胡鬧的街坊鄰居家的稚童,便遠遠地揮著手驅趕道:“去去去,這裡不是玩耍的地方。”

小韓棄學著大人們的模樣,恭恭敬敬地朝那漢子作了個揖,上前幾步道:“這位大叔,我不是來玩耍的,我是專程來拜師學武的,還請大叔幫忙通告一聲。”

那看門漢子聞言生出幾分談性,許是厭倦了平日裡勝任這份工作所需的謹言慎行和卑躬屈膝,難得面對一個孩子可以挺直了腰板說話,頗有些頤指氣使地問道:“喲,敢情娃娃你是來拜師的呀!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爹媽呢?”

小韓棄低下頭道:“我無父無母。”

漢子也是窮苦出身,聞言居然動了幾分惻隱之心,收起先前的不善心思,耐著性子道:“這可不行啊,小娃娃,這兒可不是普通的分武館,而是東島兩大武宗之一的伊賀宗家,可不是什麼徒弟都往裡收的。要想在這拜師,除非是名門望族之後,而且根骨還不能太差,否則的話就只有等三年一次的伊賀家公開收徒之日了,可那也得有萬里挑一的天賦根骨才有機會被選中。”

小韓棄聞言心中一動,忙問道:“那請問大叔,下一次的收徒之日是什麼時候?”

漢子一臉的惋惜,“可不巧了,兩個月前才剛收了一批新徒弟,下次要等到三年之後了。”

小韓棄頓時傻眼了,三年,自己哪裡還等得了三年這麼久?他不禁為自己來伊賀家碰運氣這個冒失的決定而有些後悔,長途奔走八百里,腳掌磨出無數血泡,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見他一臉沮喪的表情,那名心腸還算不錯的看門漢子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剛想開口溫言開導幾句,那娃娃卻已一臉灰心地轉過了身子,邁著失魂落魄的腳步,茫然地向著前路走去。

“唉,真是個苦命的娃兒!”

看門漢子苦笑著嘀咕了這麼一句,但很快便將這段小插曲拋之腦後。

小韓棄此刻的腦中已經一片空白,沒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兜裡的盤纏也幾乎用盡,前路茫然的他只是低著頭沿著街道不辨方向地往前挪著步子,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當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之後,抬起頭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座小城的街道上,面前恰好是一座門面寒酸的小酒樓。

人是鐵飯是鋼,拗不過腹中雷鳴響動的小韓棄,在清點了一下手頭的碎銀之後,把心一橫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