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位徒兒的心中,他依舊是一位完美的師父。所以,柳生一鴻又收了一名弟子,只是這一次,他決定要做一個真真正正能夠配上徒弟對自己的敬重的好師父。

伊賀修漸漸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抬頭望了一眼對面看臺上的那位號稱三刀太歲的年輕武者,面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他不住地搖頭道:“想不到大弟子出事後,居然又給你收了一位小弟子,而且又是一個天縱奇才的傢伙,這可當真是羨煞了老夫。實不相瞞,其實老夫當年與你這位小弟子也曾有過一段緣,只可惜是有緣無分,終究沒能作成師徒,卻被你給撿了個便宜。唉,此事實乃老夫平生第一憾事!”

“哦?我這小徒伊賀兄居然也識得?”柳生一鴻佯裝驚訝道:“此子乃是我當年從中原帶回……”

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伊賀修卻冷笑著打斷他道:“你無需在老夫面前玩弄這一套,莫非要老夫當面點破他的身份不成?”

兩側的看臺上,伊賀子蘇與葛三青聞聽此言俱是渾身一震,只不過前者面色迅速暗沉,後者則略顯得有些激動,根本沒留意到前者的目光已經悄悄盯向了他。

擂臺上的伊賀修自顧自繼續道:“老夫不過是羨慕你一生收了兩名好徒弟,眼紅之餘有些感慨罷了。可笑老夫耄耋之年,空有一身道行,卻連個能繼承衣缽的人都沒有,唯一一個老夫看得上眼的,也只追隨了老夫短短三年。唉,老夫每念及此,當真是心痛如絞啊!”

柳生一鴻聽他說到這裡,不禁對眼前的老人生出幾分同情。他作為一名武術宗師,尤其是在和葛三青建立了深厚的師徒情誼之後,便慢慢悟出一個極其通俗易懂的淺顯道理。自身道行再高,可如果沒有一位可以傳承一生所學的弟子,一旦自己身死道消,百年之後又有誰還會記得自己?

終於,臺下觀眾對兩人的閒聊對峙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催促他們趕緊開打的聲音一波蓋過一波。

伊賀修深吸了一口氣,衝柳生一鴻道:“憋悶多年的鬱氣總算是一吐為快,也罷,那就讓老夫見識見識吧,你這位東島第一高手,希望不要讓老夫太過無聊才好。”

柳生一鴻欣然同意,他抽出腰間長刀,卻並未搶攻,只是凝神戒備。他的焚雲刀法已經修煉到了第十重境界,修為更是高達通竅境二重,乃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高階武者,只不過面對那位成名比他還要早上二十年的天火雷神卻依舊沒有勝算,如果不是老人痴迷武學,成名後不常在外走動,這東島第一的虛名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可即便明知不敵,柳生一鴻還是決意要與他全力一戰,畢竟能與真正的高手過招,是每一名武術宗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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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焚雲刀法向來以其如洪水猛獸般的連綿攻勢而稱雄東島,在與人對決時尤其重視先手搶攻,所謂一刀先則刀刀先,刀刀先則勢不頹。而柳生一鴻之所以沒有采取這種一貫的作戰方式,那是因為他深知伊賀修並未尋常武夫,再加上伊賀家的天雷地火刀乃是以其精妙無雙的控刀術聞名北穹,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成是焚雲刀法的剋星,不過這也只是相應而言,就好比拳腳功夫中的剛柔相剋之理,有人說一力降十會,又有人說四兩撥千斤,但究竟是剛能克柔還是以柔制剛,說到底還是要看哪一方的拳腳造詣更高。

伊賀修身為武道前輩,並沒有要令這位如今在東島上聲名直追自己的後輩難堪之意,只不過當瞧見他棄腰間所配長刀不用,而是從袖管中取出那柄只有正常武刀一半長度的樸實短刀之時,饒是柳生一鴻心性再好臉上也還是有怒意一閃而逝。

伊賀修對此並沒有多解釋什麼,揮舞著手中短刀與柳生一鴻近身攻伐起來,兩人揮刀和格擋的速度幾乎快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以至於落在臺下觀眾的眼裡,只對二人之間不停迸裂四濺的金黃火花感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