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安靜。

當弋冬笑著說出那句話時,酒樓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卻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這種極致安靜的場面下,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哦?你想出來了?”

杜先生首先打破了這種安靜,他眼中同樣有著不可思議的興奮之色,卻強作鎮定道:“那你快說說這第四點究竟是什麼?”

弋冬卻神秘地笑了笑,賣著關子道:“這第四點真意其實並不重要,總之我已領悟到便是,接下來我就要去取那君莫愁了。”然後他轉身衝樓上眾飲客招呼道:“諸位若是想見識那君莫愁,便隨我去樓下酒窖,君莫愁就在那裡。”

隨著弋冬帶頭下樓之後,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起身跟了過去,畢竟他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見識那君莫愁,就連韓棄三人也不例外。

一樓的空間比起樓上實際要開闊許多,只是擺滿了許多木架,木架上則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罈,酒罈有大有小,壇口全都貼著統一樣式的封籤,瞧那數量沒有一千少說也有八百,看來這杜氏酒樓的藏酒數量確實可觀。

不過這一幕倒並沒有引得眾人嗟吁,只因這酒窖並非是什麼禁地,只要有幸能夠在二樓獲得一席之位,飲客們便可自行下到此處隨意擇酒而飲,這是杜氏酒樓的規矩,眾飲客們早就習以為常。

所以當聽到弋冬說那君莫愁酒就在這酒窖之中,不少人其實都是抱有懷疑態度的,畢竟這樣的話也太兒戲了些。此等千金不售的傳世仙釀,杜家怎會如此輕易示人,若是被某個走狗屎運的傢伙給順手撿了去,豈不是虧大發了?

弋冬見眾人疑惑,也未多解釋什麼,只是輕聲一笑,指著面前無數的酒罈,朗聲道:“諸位,其實你們猜得沒錯,這君莫愁酒,就是這眾多酒罈中的一罈,但是具體是哪一罈,沒有人知道。我不知道,只怕就連杜先生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喝!喝光這裡所有的酒,君莫愁自然就會現身。”

聽完弋冬這番話,眾人不禁有些啞然,如此多的酒,那要喝到何時才是個頭。

於是很快便有人發問道:“杜氏所釀之酒,大多極為濃烈,本就非一般酒水所能比較。此處又有如此多的酒罈,更何況我們都已經喝了一整天,現在就算是每罈子酒嗅上一口恐怕都得醉死,怎麼可能喝得完?”

“呵,”弋冬掃了那人一眼,以甚為輕蔑地語氣譏諷道:“美酒當前,卻擔心醉死,似爾等庸人,竟也妄稱飲客,莫說是那君莫愁,便是這杜氏酒樓中任意一罈酒水,你也不配品嚐!”

說罷,弋冬帶頭揭開跟前木架上的一隻酒罈,率先一仰脖子,伴隨著他的喉結咕嚕咕嚕幾次上下滾動,便已將壇中酒水盡數灌入腹中。

“好酒!”

弋冬痛快地大呼一聲,將空壇隨手往身後一丟,“可惜不是這壇。”然後飛身探手抓向另外一罈,仰頭又是一陣豪飲。

眾人見到弋冬如此豪飲之姿,心中無不敬佩,就連先前那出聲發問之人,此刻也是一臉的無地自容,於是眾人開始效仿,紛紛動手開壇灌酒,一股極其濃郁的酒香頓時在這酒窖之中蔓延開來。

“韓兄,杜先生,一起飲來!”

見到所有人都在開壇豪飲,唯獨韓棄和杜先生立在一旁沒有動作,弋冬“唰唰”朝二人丟過來兩罈子酒。

韓棄探手接住其中一罈,朝身旁的杜先生略施了一禮,在得到後者的眼神默許之後,便也揭開酒封飲將起來。杜先生雖然也接住了酒罈,但卻並未揭開,而是回望了一眼身後那早已經垂涎三尺的掌櫃王老漢,將酒罈遞給他道:“去吧。”

老王頭得到指令,頓時感激地衝著杜先生哈了哈腰,接過酒罈後便立即迫不及待地痛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