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打掃打掃馬廄院子。”

晁荃如聞言細瞧,可茅大昌總盯著地也不抬頭,便沒看出是哪隻眼睛有疾。

“不妨礙夜裡趕車?”

這話本來是問茅大昌的,可殷成聽去以為是晁荃如指責他從前攔著現在卻放任,趕緊解釋說:“當初,我也不知道他這麼會趕車不是?”

晁荃如衝他笑笑,而後緊盯著茅大昌,喚他:“茅大昌。”

“在,在。”對方應聲,卻仍舊不敢看人。

晁荃如便開始琢磨,他這是真的性子孤僻怕生,還是藏了事心虛?再怕事的人,到了節骨眼兒上也該儘量力爭自己清白無辜了,殷成就是個例子,可這個茅大昌怎麼如此被動,倒像是要從地上扒出個縫來來鑽進去一般。

他真怕生至此,那平日又如何在拉活兒時跟客人交流呢?

晁荃如想到,提筆在手札一頁空白處寫了句“他平時也不看人說話?”單放到殷成面前晃了晃。

殷成也不知對方此舉何意,只能如實晃了晃頭,畢竟在他看來,茅大昌確實有些反常,往常可沒覺得他膽子小到這種程度。

晁荃如本子一合,便說:“茅大昌,你趕的車是篷車還是轎車?”

,!

“轎,轎車。”

“你替誰的班?”

“柴老二,啊,他叫柴奉。”

“你什麼時候開始和他替換輪班的?”

“有兩,兩年多了。”

“你們每天幾點交班拉活兒?”

“一般,都是太陽落山以後,有時早點,有時晚點。”

“每天夜裡亥時前後是誰在趕車?”

“是我。”

晁荃如故意將問題問得越來越快,對方雖然聲音發抖,但回答還算流暢,應說得都是實情。可他自然不會止步於此,便繼續問說:“你可記得夜裡拉車遇見過什麼怪事?”

茅大昌明顯一抖,而後搖晃腦袋,說:“沒有,沒有。”他僅靠著本能回答,險些沒反應過來。

晁荃如盯著他,又問:“你夜裡幾點收工?”

“子時以後,有時要更晚點兒。”

“柴奉知不知道你晚上都拉了什麼客人?”

“應,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你在日本街拉了誰?”

“一個妓子……啊。”

待茅大昌陷入問題轟炸,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時便已經晚了。抬頭見晁荃如嘴角一撇的模樣,顯然是已經抓住了他的話柄。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對方四目相對,整個人驚慌大作。

正靜候一旁豎著耳朵聽這番問詢的宗村倏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真個讓晁荃如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找著人了!

見他驚起,身後的人立馬也跟著扶上刀柄摸刀出鞘,一聲聲嗆啷響動驚得劉省三這邊也警覺起來。

這院中氣氛瞬時凝結。

茅大昌嚇得抖成篩子,左看右看,無力地駁斥剛才的自己,道:“我說錯了,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我在日本街拉過許多人,也有些妓子的……”

:()紙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