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魑魅魍魎(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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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想了想,將取證書放回卷宗中,又將卷宗整個拿起,對年壯說:“我現在去牢裡問兩句話,你幫我帶路吧。”
“是。”年壯應聲又敬了個禮,跟搭檔交接了個眼神,便領著晁荃如往後面走去。
特意讓年壯帶路倒不是說晁荃如不認識路,而是這樣更合規矩,更正式些。
況且巡警領著人走近牢房的腳步踢踏聲,也能對牢裡犯人施加不小的壓力。這對他後續訊問是極有利的。
鎖鏈嘩啦響了幾道,年壯將晁荃如帶到臨時關押處,與看押犯人的輪值巡警交接後,就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晁荃如在檔案上籤了字,走了正規流程,這才有資格進去探視茅大昌。
輪值巡警問他是否要把人提審出來,晁荃如拒絕了。若是弄得太緊張,茅大昌反倒不好說話。於是他自己躬身進了單獨關押對方的牢房中。
腥臭氣息迎面撲來,黴味裹著陰溼幾乎要碾碎了他高檔西裝上的薰香。
晁荃如站在那裡,不同尋常的突兀。
茅大昌如他所料,正瑟縮在角落裡,警戒又驚恐地看著他。見他身上已經有了些大大小小的傷痕,便知已經動了刑,此刻是怕又拉他出去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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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走過去,也不管牆皮上是否有寸長的黴毛,只挨著茅大昌,學他的樣子靠牆蹲下身來,衝他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案卷。
“茅大昌,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並非正式的提審,不用慌張。”他語氣平和,希望以此安撫對方,變相施加情理的壓力,“今日找到那個女人了,此事你可聽說?”
茅大昌自然緊張,囫圇地點了點頭。
“別慌,這是好事,”晁荃如說了令他意外的話,“這說明你那日初審最終沒有說謊,告訴了我們事實,你會感謝你自己的。”
茅大昌聞言,這才怯怯地抬起頭來看他,眼中卸了一些防備。
晁荃如翻開卷宗,抽出剛剛那張取證書,在他面前匆匆展示了一下,能讓他隱約看見幾個字的程度,又將取證書收了起來。“你能認幾個字,應該知我所言非虛。”
“取證書上寫的內容與你當初供述幾乎無差,即你當初的確意圖不軌,但最終並未得手,是嗎?”
茅大昌聽到與自己清白相關的話,自然點頭如搗蒜。
他甚至嘶啞著聲音試圖開口解釋:“我當時,真的什麼也沒做,我,我能把她抓回來的,但我,我……”
“但你害怕了,”晁荃如替他說完,“你頭一回用蠻力壓制一個人,卻被她掙扎的力氣嚇到了,全然不像你想象中那般容易,所以你害怕了,放走了她。”
茅大昌猶豫了一瞬,隨即點頭,重複道:“是,我害怕了,她力氣太大了。”
晁荃如雖然口中給茅大昌塑造了一個本性還有良知在的形象,實際他心中並沒有這麼想,會如此說,全為了後面的套話而鋪墊。
他知道茅大昌當時是生了歹心的,從他掐住對方脖子這點就能看出來。倘若那個可憐的受害者畏於強力稍微顯露一點弱勢或順從,亦或者他手邊有趁手的工具,比如繩索比如棍棒,那女人今日多半不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警局裡。
正因為女人的全力掙扎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一瞬的懷疑與措手不及。而女人正是看準了這個猶豫的瞬間才得以成功脫身,根本不是茅大昌善心大發,故意放走了她。
可也正是如此,讓晁荃如確認了茅大昌的無辜。
茅大昌會如此慌張,證明他是頭一回犯案,而且如他所說是臨時起意。並沒有周詳的計劃與準備,更沒有足夠的經驗,故而才會失敗。
連環失蹤案的真兇可不會犯這等低階又笨拙的錯誤。
茅大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