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不是難事,人找到,自然能證明你的清白。可你若是在此隱瞞,那誰都幫不了你了,聽明白了嗎?”

“啊……聽,聽明白了。”茅大昌嘴裡應和,眼神仍舊閃躲,被晁荃如又準確地抓住了。

晁荃如再次提醒他。“茅大昌,現在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若還想瞞著藏著什麼,休怪律法無情。再者,”他有意無意瞟向右邊,嘴角不知是淡漠還是譏諷,道,“你最終歸屬誰家,還不一定呢。”

這話帶著尖刺,刺中了茅大昌也刺中了其他人。有人聽進去了,有人聽進去當沒聽進去。

茅大昌諾諾地點頭,的確比方才乖順了許多。

“我,我其實記不太清了,可能說出來不會太準確……”他在開口前先給自己鋪了條路。

“無妨,你儘可能回憶,儘可能說得詳細。”晁荃如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是並未對此抱有任何希望的。

他知道茅大昌只要還妄想隱瞞什麼,畫像必定不會十分準確,用畫像找到人的可能性極低。之所以讓他描述,是因為他想先區別,昨夜車上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驪珠。驪珠的容貌張八兩曾經描繪過,也被眾人驗證過,作為一個容顏美麗出眾的女子,驪珠是十分有特徵的,想區別出來絕非難事。

確定那個人像不像驪珠完全影響案件的偵查方向。

如果是與驪珠毫不相干的陌生女子,那日本人就斷沒有再繼續揪著不放的理由。晁荃如也不必再束手束腳,一面緝兇,一面還要平衡領事館與督辦公署的矛盾。

如果畫出來的女子真個能看見驪珠的影子……那事情可就複雜多了。茅大昌這個人必須抓在手裡,絕不能讓日本人帶走。即便他不是真兇,不是同夥,也一定知道什麼。倘若讓宗村或高山銬走了他,再想把他弄回來或追查下去,恐怕難於上青天。於晁荃如而言,不僅是領事館與督辦公署,很可能就連晁家都要被他拖下這潭渾水了。

想到此,晁荃如面色又沉了三分。

:()紙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