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棋逢對手(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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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道士神婆子什麼都做過了,娃娃就是不好,最後你猜怎麼著?”
還不等晁荃如搭話,村婦就自顧自地繼續道:“最後張八兩不知怎麼知道這件事,給了劉家一個銅鈴掛在門頭上,娃娃病才好的。這嚇得劉家根本不敢待,娃娃一好,全家就搬走了。”
晁荃如聽了,這話玄之又玄,但其中仍能挑出不少漏洞。其一,張八兩那個院子雖然有些地方,但無論如何也塞不下成百上千的紙人。其二,用紙人招鬼魂絕對是無稽之談,若真能動多半也是風吹或者內藏機關之類。其三,若真的僅憑一個鈴鐺就治好了病,那恐怕是孩子因潛意識而患的心身疾病,張八兩用心理暗示對症下藥。他在留學時旁聽的心理課程上聽到過類似因為潛意識而患病的案例。
可如果此刻他將這些一一解釋給村婦,對方恐怕也不願聽進去,於是他想了想,換了個角度說:“若真是如此,那足以見得張先生還是心地純良之人,想來有如此心性他也不會害人的,不是嗎?”
村婦眼睛轉了轉,心中琢磨一下,支支吾吾起來。“這……後生說的也是,那張八兩興許是沒害過村裡的人吧。”隨後嘆口氣,“唉,可是那也邪門得很,誰家還沒個病啊災的,總覺得是邪祟作怪,讓人心裡不愉作。”
“今早些時候還見他在我家門前來回溜達,溜達完我家溜達別家,鬼鬼祟祟都不知道在幹什麼呢,我這心裡真是不安生。”
緊接著又說了些紙紮鋪子陰氣重,村裡風水不好,撈陰門的生意太忌諱之類。說得晁荃如瞠目結舌,臉色越來越難看。
終於,村婦拐了十個八個彎才道出自己叫住晁荃如的真正目的。
“後生,我見你這穿的用的都不尋常,肯定是金貴人家的少爺吧。”她邊說邊用視線來回梭巡晁荃如的西服和腳踏車,“那你家裡有沒有什麼關係能把那張八兩勸走啊,大娘知道這話說得突然,可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些想過幾天安生日子的老百姓。”
聽她曲裡拐彎最後竟說出這種混賬話,晁荃如登時火冒三丈,覺得自己剛才真是浪費了時間。
誰料對方還沒打算停下來,繼續道:“我們合計給村長,結果是誰也沒這個膽子提,那張八兩平時不與人來往,乖僻得很,跟他做買賣的又圖他便宜不肯幫忙,可今天看見你我就心中有底了,看這一表人才的樣子肯定沒錯,就請你幫幫忙……”說著說著聲小了,因為晁荃如正溜圓眼睛瞪著她,都要飛出刀子來了。
愚昧,淺薄,小人,滑天下之大稽。晁荃如此時心中有億萬個詞,可發洩出來又怎樣,和這種人能有什麼話講,虧他還敬這村婦年長又幫過他,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實為張八兩不值。
他用力搬起腳踏車,把車頭調轉了一百八十度,發出很大的動作聲響,轉身就走。
“哎,後生……”村婦在他腦後嘟嘟囔囔,“看著人模人樣,怎的這麼沒有禮貌?”
晁荃如實在沒忍住,跨上車子頭也不回,中氣十足高喝了一聲:“荒謬至極!”
:()紙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