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塚,解釋道:“是我來掃墓時放在墳前的,還留了紙條,希望薛邑看到後能主動聯絡我,可惜失敗了。他倒是物盡其用了。”

如此解釋晁荃如的思緒便通了,張八兩在現場辨認出了自己做的東西,便知不久警察定會找上門來,於是順水推舟做下了後面的局,套住了前來查案的晁荃如。

困惑於胸的問題總算得到了解答,讓晁荃如暢快不少。

“還有兩個問題。”張八兩豎起手指提醒他。

其實他還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但若深入下去,恐怕涉及薛氏姐弟的事情,張八兩就不會再說了。於是他思忖了一下,問起了旁的。

“蘆葦去哪了?”

晁荃如曾擔憂那孩子的安危特意叮囑過負責管轄的巡警,但對方卻回覆他並未發現任何孩童的跡象。晁荃如當時怕打草驚蛇,只能吞下疑問,當做張八兩已妥善安頓好了。現下既已攤開,他便將好奇吐出,沒了壓抑的理由。因為他知張八兩不善與人結交,唯一的朋友是福隆祥記龔掌櫃的女兒龔饒美,但以龔嘉福的性子,恐怕不會允許女兒從張八兩處接納收留個紙人樣的娃娃在家裡頭。

本覺得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但張八兩卻肉眼可見地遲疑了,像是晁荃如丟給他一個全天下最複雜的謎題硬讓他解答。他面露難色,左右不應,而是反問:“還有一個問題呢?”

這等抗拒實是出乎晁荃如意料。他心生困惑,伴著疑慮生長的還有一個奇怪詭異的念頭,在他腦子裡生根發芽,像影子一樣揮之不去。於是他從嗓子裡擠出了那個荒謬的問題——

“你真的會通靈?”

這個問題問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也做好了被張八兩嘲笑譏諷的準備。

“呵,你這留洋歸來的大才子也信那些鬼神邪說?”張八兩如願笑話了他,但笑得並不肆意,反倒是有幾分無奈摻在裡頭,意味深長。

“不信的。”

“那你還問這種問題?”

張八兩沒等晁荃如開口,像是避諱一樣,竟伸手從錢袋子裡自行摸出兩塊銀元塞給他。

“罷了,這兩塊還給你,問題我不答了。”

晁荃如頓時覺得那兩塊袁大頭攪了他手心中的汗,傳來一絲沉甸甸的寒氣。

:()紙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