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擠出了一臉謙卑的笑容,躬身輕聲在袁螭耳邊提示著。

“嗯?”袁螭似答非答的發了一個聲音,眼風都沒轉,兩道剛放鬆的劍眉又擰到了一起,“王輥,這是怎麼回事?”他抖動著手中的黃頁,示意營帳下屬去對照那兩處賬簿。

公事……這傢伙還真的是醉心公事!

令月叫苦不迭,可當下公子不發話,她也不敢貿然躲到人少的地方……沒辦法了,再拖下去暗伏的細作一定會生疑的……令月實在是無奈,只好一步步開始表演著“毒發難耐”了……

她慢慢彎了腰——可那紫黑的臉色憋不出來,滿頭的汗更逼不出來……天可憐見的,令月只好選擇了最直接的,也是最難看的姿勢——撲到地上,捂著肚子,痛苦呻吟著打滾……

頃刻,場上的注意力都轉到了渾身抽搐、異常狼狽的令月身上。

“怎麼了?”袁螭很不滿意詢問的政務在關鍵處被人打斷。

“大公子,好像傅大人中毒了!”旁邊立即有機敏的護衛答話。

“公子……”令月可不想在眾人靴子旁滾來滾去,當下她強控制住戰慄,顫聲央求袁螭,“還請……賜藥……”

“哦!”袁螭做了個恍然大悟的神態。

“藥……”他手一探袖口——

“今個走的急,忘帶了。”他面不改色的又取出了手,“陳誠,”他沒當回事般的指揮著手下,“先找個地方把她抬進去,一時半刻也死不了人。等本公子忙完了這些再說。”

%*¥#……令月在心裡問候了他八輩子祖宗,這麼重要的丸藥他竟忘帶了!!幸虧她不是真的中毒,要不然,這麼長時間的萬蟻蝕心……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眾軍士將令月抬進了一處廂房。解藥沒有到手,她哪裡敢偷懶!連蹦帶跳,連呼帶叫,連滾帶撞……

令月痛苦的煎熬了約一個時辰。才瞧見袁螭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

“給你。”他扔到地上一個藥丸。

蜷縮翻滾的精疲力竭的令月如釋重負將其抓到手中,佯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

累死了,可是解脫了……從沒有這樣一個時辰讓她度日如年,疲憊不堪!“謝大公子,”她頭暈腦花的坐起了身來——好暈……她沒病也滾出病了!

她虛弱的望向了袁螭,見他不動聲色的將左右屏退。

“呵呵。”

——他竟惻惻的笑了!

令月頃刻恢復了正常!他要幹什麼!

她警覺的盯著袁螭,卻見他慢慢走近,蹲下身來,笑意越來越濃。

“裝的很像。”袁螭在她耳邊輕聲讚揚著。

令月的面色一滯!突然又想到了這廝知道冰鯨牙……原來!他知道她不可能中毒!

“我是配合你,演戲給你上面看。”袁螭端正了自己的神色,煞是正經的輕聲開口了,“這樣一來,他們就更會認定你與我有仇了,毋庸置疑了。”

“你!”令月氣的差點沒跳起來。他居然是為密報那事刻意報復!這樣心胸狹窄、恩將仇報的傢伙!

“記住,”袁螭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要自作主張的為別人做事。”

“今日的教訓,望你好生體會。”

一直回到了通紳別院,令月的臉色就沒展開過。

她愈加在心底定了主意,待她跟袁螭兩不虧欠之後,一定尋機好好的整整這個可惡的袁大蟲!

太可惡了!他不是一般尋常的可惡!

七月初三,袁螭將未盡事宜交代給了袁猋,帶著令月及少隊隨從上了建陽西郊的鷹翼山。

這一路上,他們還遇見了前軍都督府的劉得勝和右軍都督府的賈春雷。自然,也見到了抽去這兩家的女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