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存夠嫁妝正好結婚。你個絕後的,我傷心不認識其他男娃娃,小蘇就不錯,雖然呆些,但是過日子好得很,艾北也不錯,誰都比你強!我傷心菱角沒的可挑,就只能便宜你個絕後的!你比她又大那麼多,男的比女的死的早,將來菱角還要守寡,不曉得多委屈。你要在昆明買個最貴的大房子給她儲著,將來好有的防老。”

梁夏對菱角“嘿嘿”笑,菱角埋下腦袋不看他。梁夏說:“你乾的好事。”

“你不要又欺負她!”阿普奶奶厲聲道,“我就看不過眼,我擔心得死了都要跳出墳,你就想騎著菱角脖子屙尿!”

“你們女人生孩子了不起啊!你說花錢就可以,現在生孩子都是!我花錢找女人生,生完就走人,一個屁都不敢多放!”

阿普奶奶的溼笤帚早飛了過來,稀爛的鍋巴和米湯砸得梁夏滿臉滴水,梁夏從臉上摸鍋巴塞到嘴裡嚼。

老太太氣得聲音愈發洪亮:“褲襠裡多長了一樣東西就得意成這樣!你得意你得意!我把你剪得連女人都做不成!”

阿普奶奶氣急之下很可能付諸行動。梁夏光速消失。

菱角說:“他也是好心,現在大城市女人學歷都高,這樣掙的錢多。”

“大城市了不起嗎?去了大城市就成仙了不得死了嘛!空氣又糟,吃的又有毒,人心又壞,住的又擠又瘋貴,就像神經病一樣自己覺得自己沒病。總有一天大家說擠在大城市的都是神經病,自己還在那裡瞎神氣,笑話我們小地方。我活的頂你們好幾輩子了,我說的話你要聽,只要是將來都得死了埋到土裡去,那就不管大城市還是鄉下,哪裡人對你好,你就待在哪裡,不會錯的!”

菱角用抹布抹濺在桌上的米湯,時不時停下擦眼睛:“奶奶,你對我真好。不過他對我也好,和你不一樣的。我從沒想過他娶我,我配不上他的,他有錢,畢業學校又好,長得又好,腦子又聰明,大城市那些女白領都喜歡他那樣的。”

“般若就沒正眼看過他!”

“宋姐姐有蘇哥哥了。”

“沒有小蘇,般若也看不上他!你別把他想得多高,他小時候就是個要飯的,費了吃奶的力氣抖草!真把你們這些丫頭嚇住了!”

帕慕克說:我出生前就已經有著無窮的時間,我死後仍然是無窮無盡的時間。活著的時候我根本不想這些。一直以來,在兩團永恆的黑暗之間,我生活在明亮的世界裡。

這世界,他們她們從未曾想過離去的世界,祖輩生活的世界。這裡是人家的故鄉。

31 自由

阿普奶奶的指責讓梁夏很是迷惘。太多的人認為在愛情這樁事上,被感動就是充足的理由。某某對某某一往情深,某某對某某無動於衷就該遭受唾棄。強盜邏輯!按此邏輯,凡看上的就必須是自己的,這不是欺男霸女是什麼?

梁夏覺得菱角企圖霸佔自己,他才不會服軟。

他看得上的女人,沒看上他,其它看不上的,似乎也無必要娶,只需勾引,假如她們沒有先勾引他的話。

這真是煩惱。“念念不忘” 絕對個詛咒的詞,“痴情不改”也絕對是惡毒的蠱。混跡於夜店是無奈中的自救,卻無法擺脫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不會和夜店的女人有任何不同,她只是一具甜美的軀體。然而薩特說:人的存在分泌出一種使自己獨立出來的虛無,對於這種可能性,笛卡爾把它稱作自由。

她是梁夏的地獄。

她囚禁他,使他喪失自由。

他奮力想要放縱,可每每撞擊在無形的牢壁上,渾身劇痛。勉強有什麼用,勉強只是不斷重複的無能為力。

有時候,梁夏懷疑使自己無法自拔的並非宋般若,而是蘇杭。宋般若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由頭,他最終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