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道:“人各有命,我的命數停在了我高中那一年。”他目光眷戀地流連在麗孃的面容,道:“若是那一年我沒有去赴考……”

五年前。

西郊竹林,那是薛景第一次遇見麗孃的地方。

烈日當空,薛景身著布衣,滿臉書卷氣,他揹著一個書簍,步履艱難地爬著坡。

一個不慎,腳下打滑,他摔下坡去。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自言自語道:“看來選小路還是草率了。”

他回頭望了望身後走過的路,嘆了口氣:“算了,都走了這麼遠了。就這一個小坡豈能攔住我!”

他自顧自地打氣,突然被一聲嬌笑打斷。

“小公子好生有趣。”那聲音又柔又媚,換做別人的話,怕是要把持不住了。只是薛景聽過這聲音,卻只覺得惋惜。

如此年齡女子竟被拋棄在這荒郊野嶺,可憐可憐啊。

他在這兀自搖著頭惋惜,那女子又說話了:“小公子為何那般搖頭?可是摔壞了哪裡?”

薛景道:“不妨事。姑娘怎會一個人在此處?”

女子道:“我嘛,來這竹林間逛逛。”

薛景只覺女子可能不太正常,尋常人怎麼可能跑這鮮少有人的竹林閒逛?他道:“那小生便不打擾姑娘雅興了……”

“別急著走呀,小公子。”女子的聲音突然近在咫尺,嚇得薛景退了好幾步。

只見一個身著紫衣,體態婀娜的妙齡女子站在面前,薛景連忙抱緊一根竹子,磕磕巴巴道:“姑,姑,姑娘,你……”怎麼突然出現的?

那女子笑道:“小公子好生俊俏,看樣子是要去趕考的嗎?”

薛景道:“正,正是。”

女子掩面一笑,道:“小公子不必緊張,我名喚麗娘,家住無名城。與家人遊玩時不小心走散了,不知公子可否帶我一同行走?”

薛景聞言鬆了一口氣,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要去的是長安,這無名城在何處?”

麗娘道:“這無名城離長安不遠,我隨公子去長安便可。”

薛景放開竹子,道:“那便一同走吧。”

麗娘道:“那便多謝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薛景道:“在下姓薛,單名一個景。”

麗娘道:“薛郎名字甚好。”

被喚薛郎的薛景被叫的一陣臉紅。他道:“姑娘叫我名字即可。”

麗娘道:“你我相識已久便是朋友,如何能那般生疏的稱呼?薛郎叫我麗娘吧。”

薛景道:“這,不大好吧?”

你我明明才剛認識,這才一起走幾步路而已,哪來的相識已久?

麗娘道:“沒什麼不好的。薛郎喚我便是。”

薛景還是沒好意思喚出口。

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後,突然出現了一群人。

他們儼然一副土匪的打扮。

領頭的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薛景:“……”

書本里的土匪蹦出來了。

麗娘:“……”

老孃在這好些天怎麼沒看見這群人?

領頭旁邊的小弟小聲道:“大哥,這是竹林。”

“管他的竹子還是樹。”領頭的拿著一把刀指向薛景和麗娘,道:“今天你們兩個要想過去就把身上的值錢的東西留下!聽見沒有!”

薛景緊緊抓住揹簍,道:“不行!”

領頭的道:“不行?”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弟道:“大哥,他對你說不行。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還敢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