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依舊眼波淡淡地看著她,吐出的話卻是在安慰她:“他被人所害,死在了江南,並未娶妻。”

花娘瞪大了眼睛:“我不信!不可能!他明明,明明……”

沈清歡道:“當年張中進被害後,那人偽裝成張中進走馬上任,卻因胸中無墨水無法應對諸事,便辭了官,偏生了一副好口才,哄得郡守女兒非他不嫁。婚後兩人便帶著銀錢來了長安,他也因樂善好施得了善人名號。”

江予淵適時開口:“這麼說那個人便是張員外了?”

沈清歡點點頭。

江予淵悄悄在她耳邊道:“師尊這也是畫本子上看來的?”

沈清歡目不斜視,小聲回道:“編的。”

花娘沒有注意兩人的竊竊私語,她呆滯了一瞬,突然笑了起來:“也罷,不管你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若是真的,那我也算報仇了。”

她釋然地望著天空,彷彿陷入了過往。良久她說出了一句話。

“進郎啊。”

“這長安雨終究落不到你的江南。”

沈清歡回頭與江予淵對視一眼,又轉回來問花娘:“你可知這樹墩的怨氣是何人封印在此的?”

“一個黑衣人,分不清男女。”花娘回想那日,道:“說來也怪,那人身上有些似有若無的茶香。”

江予淵道:“還有什麼比較明顯的嗎?”

香味什麼的,總不能貼人身上聞吧?而且還不知是男是女。

“還有一塊玉佩……”話還沒說完,一道術法不知從何處扔了過來。

江予淵眼疾手快地抓住沈清歡退遠,卻見花娘被擊中,轉瞬灰飛煙滅。

“好狠。”江予淵道。

沈清歡擰眉。

“這線索斷了,那黑衣人也不知是誰?”江予淵犯了難:“花娘魂飛魄散,玉佩怎麼辦?剛剛那術法分明就是花娘知道些什麼才被滅了口。”

沈清歡道:“她說,那人身帶茶香。”

江予淵道:“可是這天上地下時常喝茶品茶的身帶茶香不在少數,找起來談何容易?”

“先找找玉佩吧。”沈清歡拿出了現有的兩塊玉佩,剛注入了少許靈力便見那兩塊玉佩從她手中浮起,徑直朝著樹墩去了,最終停在樹墩之上。

“難道在樹墩裡?”江予淵不解:“可這樹墩不是鎮壓著怨氣嗎?”

沈清歡神色有些凝重:“看來這鎮壓的法器便是那玉佩碎片了。”

江予淵神色一變:“那豈不沾染了很重的怨氣?”

沈清歡道:“先找到,然後再想辦法祛除怨氣吧。”

兩人走近樹墩,果然怨氣很重,隱隱排斥著外來者。

沈清歡道:“你離遠點。”

江予淵聽話地遠離,站在不遠處。

沈清歡在面前虛劃幾筆,一張巨大的符咒便憑空出現。她將符咒拍進樹墩卻受到了怨氣的阻隔,只好以靈力推進,但她此時的靈力拼不過那怨氣,無法前進。

一旁的江予淵見狀,便快步上前將靈力注入符咒。

沈清歡看了一眼他,後者只笑道:“師尊也讓徒弟試試才能成長啊。”

有了他的加入,符咒果然暢通無阻地融入樹墩。

幾乎同時,樹墩開始崩裂,一道殘魂從中飛出。

那是個披頭散髮的人,從著裝上看是個男子。

江予淵道:“閣下是何人?怎會在此?”

那男子的殘魂動作遲緩地抬起頭,道:“在下乃江南人士,苦讀多載上京趕考,未成。”

瞧著殘魂尚且意識清明。

江予淵道:“你不會姓張吧?”

男子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