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客棧裡一片漆黑,唯有門口的燈籠指引著歸來的人。

江予淵腳底一躍,從自己特意開的視窗回到了屋裡。

隔壁閉目養神的沈清歡在他踏進屋裡的瞬間便知曉了。

隔著牆壁,她看了一會,復又閉上了眼。

江予淵換下夜行衣,乏累地揉了揉脖子,喃喃著。

“怎麼出去一趟什麼沒幹都這麼累?”

石頭嗤笑一聲正欲說話。

江予淵及時阻止了他:“這是普通客棧,可不隔音。”

石頭噎了一下,在識海中道:“你就不會開個結界?”

江予淵成大字渾身放鬆地躺在床上,閉著眼道:“我太累了,手都抬不起來了。”

說著還特意動了動手指以表示他抬不起來手。

石頭氣結,冷哼一聲安靜了。

江予淵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頂,眼前又浮現出那侍女的模樣。

那張臉只能算得上清秀,不算貌美那一類的,要說特別的,該是那雙眼睛,清澈靈動,像極了林間的小鹿,在那張臉上倒是平添了一分無辜之感,卻讓整張臉都變得吸引人。

說起眼睛,他想到了另一個人的眼睛。那雙眼睛時常是目光淡淡的,偶爾會有細微的變化,不過自從那次歷練以後,他總覺得在看向他時那雙眼睛裡似乎多了些什麼。

他翻了個身,面朝牆的方向,伸手抓了抓。

此時隔壁的她睡下了吧。

“不是說手都抬不起來了麼?你在這抓空氣呢?”

識海中傳來石頭氣哼哼的聲音,江予淵的手突然垂下,有氣無力道:“好累,我睡了。”

石頭:“……”

翌日。

江予淵站在沈清歡的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師尊,可醒了?”

沈清歡打坐顆一夜,聞聲睜開眼睛,回道:“進來吧。”

江予淵便推門而入,見她下了地朝著茶桌走去。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道:“師尊可餓了?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可好?”

沈清歡倒了一杯茶:“不必。”

江予淵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喝茶的動作,道:“師尊,早上不宜喝涼茶,傷身。”

“無妨。”

江予淵不依:“師尊,您現在身體尚未恢復,體質與普通人無二,不能如此。”

沈清歡頓了頓,便放下了茶杯,道:“昨晚探查得如何?”

江予淵來找她也是為了說這個,但……

“師尊,您想吃什麼我去買,我們邊吃邊說,如何?”

沈清歡想了想,也罷,打坐一夜屬實有些餓了,便道:“隨便買點即可。”

“那可不行。”江予淵不贊成,“早上這一頓可不能隨便。”

“師尊您說,您想吃什麼我一定買到。”

沈清歡見他目光執著,眼神避了一下,道:“粥吧。”

“白粥,甜粥還是鹹粥?”

“都可以,你看著買吧。”

“師尊,您想的是哪個味道的?”

他如此喋喋不休,沈清歡臉色一板,道:“如此麻煩還是別吃了。”

“別別。”江予淵妥協:“我不問了,那我先去買,師尊等我回來。”

沈清歡點點頭,目送他出門。

走在街上的江予淵回憶著昨日看見的一家粥鋪,他當時只是隨意掃看一眼,沒想到還挺有用。

那家店很好找,但是門口排了好多人讓他犯了難。

這麼長的隊伍這要排到什麼時候啊?師尊該等急了。

他腦筋轉了轉,靈光一閃,立刻作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從隊伍尾開始大喊一直喊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