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聳雲端的高山,山腰之下蒼木環繞。山腰之上雲層縹緲,似是仙境。

空無一人的山間石階上,有一個一瘸一拐,緩慢移動的人影,十分顯眼。

“再堅持下,快到了。”人影氣喘得有些哽咽,背上揹著一個昏迷的人。

衣袂飄飄,是兩個修仙模樣的人。

那艱難攀爬的人影竟是一名女子,女子不俗的面容上有血跡,神色著急。她的背上是一個臉色慘白卻俊秀異常的男子。

女子步履艱難,她的腿似乎出現了問題,有血印出她踏過的腳印。

沈清歡喉間有血腥氣令她反胃,她知道她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就走不上去了。她把她的靈力都給了背上的江予淵,此時的她堪比一個瘦弱的人間女子。

她強壓下那股反胃,咬牙前進。

一個不穩,沈清歡反應迅速用膝蓋撐住地面,才不至於跌下去。

兩個人的重量一瞬間壓迫在膝蓋上,她悶哼一聲,額上霎時佈滿冷汗。

江予淵意識模糊,隱約感知到有人在揹著自己移動。那人骨架很小像個女子,她在徒步行走。

是個普通人啊。

江予淵想。

他有些慶幸,自己還能活著。那人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想將他置於死地,又怎會管他?

恨意在心中蔓延開。

只清醒一瞬,模糊的意識再次席捲腦海,他錯過了那人熟悉的音色。

“江予淵,我帶你回家。”

石階印著她的腳印,終於在紅日落下時分爬到了山頂。

“沈仙尊!”這個時間巡邏的一名弟子驚喜地叫出聲,又見沈清歡一身血汙瞬間驚慌。

“到了。”沈清歡似是鬆了一口氣,放任意識逐漸模糊,就這樣連帶著背上的江予淵一起倒了下去。

……

沈清歡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好長的……噩夢。

夢裡曾經乖巧聽話的徒弟變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她看見他孤身站在一群人的對立面,神色隨意,招式凌冽。

她放眼望去,他對面那一張張面孔,不是她認識的。他們像是仙門世家中人,卻又哪裡不同,相同的是此刻他們皆是劍拔弩張的模樣。

是針鋒相對的大戰場面。

她呢?這個時候她在哪裡?

還不等她開始尋找,眨眼間原地只剩渾身浴血的江予淵。他表情空洞,似乎在找什麼。

久了,他突然一笑,垂眸低語了一句什麼,隨後便將手中的劍徑直抹向了脖子。

“不要!”一聲驚叫,嚇得一旁守著的弟子一個激靈。

“仙尊您醒啦!”被嚇到的弟子緩過神後喜道。

沈清歡還沒從夢裡反應過來,坐著呆愣了片刻。

那弟子見狀自行解釋道:“仙尊您在不歸峰的竹舍。前些日子您身受重傷昏倒在山門口,有弟子經過發現便將您送了回來。”

“我睡了幾日?”

“回仙尊,已有十日。”

十日。

“江予淵呢?”沈清歡突然有些著急的語氣讓那弟子心中驚訝。

不是說沈仙尊寡言穩重的嗎?眼前這人除了外表怎麼不太像呢?莫不是下山一趟被什麼人奪舍了?

那弟子心裡嘀嘀咕咕,嘴上道:“仙尊放心,江師弟前幾日便醒過來了,這幾日休養的身體大好,如今該是在後山竹林裡修煉。”

身體大好?

沈清歡心中疑慮。那日江予淵傷得那般重,連行動都成問題,怎會幾日便好?

“仙尊您這剛醒要去哪裡?”弟子見沈清歡要下床忙問,“尊主說若是您醒了在峰上等他,弟子已經讓人去請尊主了,仙尊可否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