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昭月感覺到顧致安的動作突然停滯,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扣住了顧致安的肩膀。

她的指甲微微嵌入他的面板,聲音低啞,帶著幾分懇求:“致安,不要走。不要走。”

顧致安再次俯身,把頭埋在她的頸窩,然後又看向她。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眼眸清澈。

顧致安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然後從鎖骨往下……

顧致安不再剋制,他的吻再次驟然落下,比之前更加深沉。

他的動作加重了力道……

……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房間的地板上,柔和的光線照進房間。

溫昭月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但她能感受到顧致安溫暖的懷抱。

他的手臂輕輕環在她的腰間,呼吸均勻而平穩,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傳遞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她沒有動,甚至連呼吸都放得輕緩,生怕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溫昭月知道,這樣的時刻不會太多了,甚至可能隨時戛然而止——顧致安的病情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帶走他,也帶走她所依賴的這份溫暖。

她的手指輕輕蜷縮,指尖觸碰到他的睡衣布料,柔軟而溫暖。她閉上眼睛,試圖將這一刻的感覺深深印在記憶裡——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懷抱中的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眷戀這份溫暖,眷戀到幾乎無法想象失去它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可是,她也清楚,這份溫暖終將變得冰冷,就像冬日裡的陽光,再溫暖也敵不過時間的流逝。

過了一會兒,顧致安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發頂上,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動作溫柔而珍重。

“早安,我的昭月。”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剛醒來的慵懶,卻依舊溫柔得讓人心醉。

溫昭月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有著深情和寵溺。她輕聲回應:“早安。”

顧致安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指尖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顫。他低聲說道:“今天想做什麼?上午我不去公司了,我陪你。”

溫昭月眨了眨眼,心裡湧起一陣酸澀,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聲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好。”

顧致安笑了笑,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那就再躺一會兒吧,時間還早。”

溫昭月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呼吸和心跳,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刻能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知道,未來的某一天,這份溫暖會消失。

*

顧致安走後,溫昭月每當想起他,那些回憶便會如潮水般湧來,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他的心跳聲沉穩有力,彷彿能驅散世間所有的寒意。她記得他吻她額頭時的輕柔。

初見顧致安的那一天,永遠刻在了她的記憶裡。

那是一個秋日,在學校一場書法大賽的頒獎典禮上。溫昭月站在領獎臺上,手心微微出汗,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當主持人宣佈她的名字時,她抬起頭,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向她走來。他身材修長,面容俊朗,眉眼間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那是顧致安,也是為她頒獎的人。

顧致安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將獎盃遞到她手中,說道:“恭喜你,你的作品很有靈氣。”他的聲音溫和而有力,像一縷春風拂過她的耳畔。

後來每次再去學校的禮堂,溫昭月彷彿還能看見他站在頒獎臺上,微笑著向她走來,彷彿他從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