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次日夜晚,姜蕖避開眾人,獨自來到此處。

殘荒冢的外圍不知被誰下了咒印結界,還樹了不少魔物的頭顱以作警示,大約是蚩尤為了不讓族人誤入此地所設。

但這難不倒姜蕖,感受到這咒印結界是取用木之靈力而生,她只需稍稍投入自己的力量,就能輕鬆進出此處。

殘荒冢的月光像摻了骨灰般慘白,青灰色瘴氣在斷碑間遊走。

她用皮靴碾碎地上一根腐朽的脛骨,同時召出三顆蔓種捏在手心裡,碧綠的種子泛起微弱熒光。

像是感受到新鮮血肉的氣息,很快,一些低階的屍魔便從地縫爬出。

姜蕖丟出手中蔓種,翠綠藤蔓隨即破土而出,精準絞住屍魔泛黃乾枯的身軀,手上稍一用力,屍魔就被就咔嗒一聲掰折兩半。

“好像也不過如此。”姜蕖心下暗道。

更多的屍魔翻開泥土爬出。

她旋身躍上傾倒的枯木,髮間木簪隨動作滑落,烏髮如瀑散開時,數十條藤鞭已織成天羅地網。

“一起來吧!”面對眾多屍魔,姜蕖一點也不覺得慌亂,她十根手指用力蜷緊,周圍的藤蔓便像活蛇一般主動尋找屍魔,死死纏住,勒成數段。

與此同時,十數頭刀牙犬魔群從西側包抄而來。

她身邊的藤蔓紛紛落入地下,表面上看著是給刀牙犬魔讓出了路,但等它們撲到三步之內時,地面驟然刺藤暴起,帶倒鉤的藤條穿透獸腹,將腐肉釘在半空,串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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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六波魔物化作黑煙消散,不知哪裡突然傳來石頭碎裂的脆響。

東南角一具人形枯骨背後雕刻著不知名文字的青石皸裂,裂縫處滲出熔岩般的紅光。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濼清之前說過此地偶爾會出現厲害的魔物。

也就在這時,她腳下的地面突然塌陷,裹挾硫磺味的火舌舔上她裙襬,棕色獸皮的護甲當即被烤成了焦炭。

那怪物渾身浴血地從裂石中走出,周圍的藤蔓正在燃燒。

姜蕖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緊那頭炎魔,額上冷汗直冒。

她的術法不抗火力,無論如何瘋狂催動靈力,新生藤條卻像撲火的飛蛾,在觸及魔物鱗片的剎那就化作灰燼。

火焰凝聚的長鞭抽碎她最後的屏障,熱浪掀翻她的瞬間,她看見自己映在炎魔豎瞳裡的倒影——那麼渺小,就好像一片即將被焚盡的枯葉。

完了完了,這次她一定完了。

姜蕖緊緊閉上眼睛,等待火焰帶來的劇痛。

卻在這時,一道冷冽男聲穿透熱浪,落在她的耳邊。

“退後。”

銀鈴乍響,黑壓壓的蠱蟲雲從月華中傾瀉而下,噬火蠱群撞上炎魔時爆出萬千火星。

姜蕖蜷在龜裂的地面上,看著紫色祭袍的男子踏著蠱蟲鋪就的懸梯走來。他指尖銀鈴每振一次,炎魔身上的火焰就暗一分,直到那些貪婪的蠱蟲將魔焰啃噬殆盡。

龐大的炎魔最終變為焦石瓦解一地。

回過神來時,男子的蠱笛正抵住姜蕖咽喉,托起她的下巴。

“我當是什麼人,竟能無視我所設結界。”他垂眸看向姜蕖被灼傷的掌心,那裡新生的藤蔓紋路正在面板下游走,“原來是能催動木靈。”

姜蕖拍開蠱笛站起來,破碎的衣袖露出小臂上蔓延的碧色脈絡。

她沒看見男子袖中簌簌落下的蠱蟲屍體,更不知道方才那場戰鬥耗盡了男子豢養三年的噬火蠱。

“多謝搭救。”姜蕖與他道謝。

“道謝就算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最好快點離開。”男子並不領情,“若是下次又讓我見到你迫不及待送死,我倒不介意親自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