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子最後一個“斬”字,故意提高了音調,聲音被雄渾的靈力包裹著,一遍一遍地迴盪在大殿之內,震懾著大殿中的每一個人。

局勢之兇險,一觸即發!

對於如此審判結果,韓棄四人並不覺得意外,因為早在四人上山之前,韓棄就已經給眾人提過醒,最初的審判結果未必就是崑崙山的真正目的,多半是給他們的一個下馬威,目的則是為了警告他們,若是稍後有其他選擇,誰要是不知好歹的話,那麼這便是最後的下場。

是以當韓不恭三人聽到這個結果後,非但沒有意外,反而心中全都對韓棄的料事如神佩服得無以復加。

只見韓棄上前幾步,昂首微笑道:“青陽子前輩,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話就不必再拐彎抹角了。倘若貴派真的想透過殺我們幾個小輩立威,又何必大費周章讓我們幾人遠赴崑崙山,還在此擺下如此陣仗?當初何不直接修書一封,遣使一人,逼太微山交出我等的首級,豈不是來得更加乾脆,也更能彰顯貴派的威名?”

青陽子聞言不怒反喜,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無須的下巴,眯起眼睛道:“果然聰明,那好,也省得本座再繞彎子,不妨就把話挑明瞭說,之所以讓你們上山領罪,是要你們去參加那三年後的五烈仙魔巡,如何,你們去是不去?”

聽到這話的韓棄,心中不由一樂,事態的發展果然和他預料的一般無二,為了尋找父親下落的線索,他早就決意三年後要去闖一闖那五烈殉,而韓不恭幾人也同樣有此覺悟,所以青陽子的這個決定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正中他們下懷,可他沒有絲毫喜形於色,只是淡然回應道:“前輩寬宏大量,肯給我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等莫敢不從!”

可誰知青陽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出乎了包括韓棄在內所有人的預料。

“與你無關,”青陽子目光輕蔑地繞過韓棄,落在了他身後的韓不恭幾人身上,“本座問的是爾等三人。”

韓不恭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懵了,韓棄也反應了好一陣方才回過神來,忙問道:“他們三人?那我呢?”

“小子,你當什麼樣的貨色都可以應徵五烈殉麼?那可是代表著北穹境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五個人!”這回說話的不再是青陽子,而是他右手邊坐著的那位龍鍾老者,只見他虛眯著雙眼,臉上滿是毫不加以掩飾的鄙夷神色,譏諷道:“你身後三人皆可算是北穹境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各自道行也都達到了五烈殉的門檻,至於你,呵呵,道行實在不堪,本派任意一名守門弟子都足以單手虐你,你憑什麼應徵五烈殉?難道就憑你老子韓英的名頭嗎?”

韓棄恍然大悟,敢情他們是嫌自己太弱了。不過這也難怪,如今自己表面上只是一個修為不過十餘尺的入門術者,這樣子去應徵五烈殉,仙魔兩界定會以為是北穹境濫竽充數,指不定就會給凡間界降下什麼大禍。

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疏,儘管韓棄料事如神,算準了崑崙山會把他們編入三年後的五烈殉,卻唯獨漏了這一層。

他抬頭打量了那龍鍾老者一番,只見後者滿頭鬚髮尚有斑駁的灰白雜色,兩條眉毛卻是純白勝雪,穿著服飾也與臺上青陽子之外的其餘四人稍有區別,且座位排在青陽子的左側首位,似乎比起那四人要更得勢一些。留意到這些之後,韓棄當即便猜出了老人的身份,想來那其餘四人再加上缺席的林顯雨,應當就是新崑崙派的五位宗主,至於這位龍鍾老者,多半便是原吞留洞天的副掌門、獨臂老人段是坤的師兄——白眉老人。

面對白眉老人不留情面的嘲諷,韓棄嘻皮笑臉地反問道:“那麼敢問這位老前輩,既然五烈殉用不著晚輩出力,不知貴派打算如何處置晚輩?莫非要直接放我下山去不成?”

“哼!”白眉老人冷笑了一聲,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