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過看臺上掛著的一條拇指粗的荊棘鞭,大踏步地走下看臺,命眾徒弟停手後,來到小韓棄的身邊,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鞭子就向小韓棄雨點般地抽去,一邊抽還一邊狠狠罵道:“我讓你偷懶,讓你裝死,枉我對你另眼相看,你就這麼不爭氣……”

那群師兄師姐在旁邊看著,一開始還止不住有些幸災樂禍,但很快便察覺師父是真動了怒,雖然有幾個心腸軟的師姐在心中已經開始同情起這位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小師弟,可面對脾氣如此火爆的師父,她們又哪裡敢出聲阻攔。

可憐小韓棄已經病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挨一鞭子便渾身抽搐一下,背上早已被抽得皮開肉綻,可他卻只能無力呻吟著。

“你在幹什麼?”

就在伊賀子蘇狠狠抽了十幾鞭子尤不解氣之時,伊賀姍姍恰巧經過此處,見狀後連忙掠上前,伸手便要截住伊賀子蘇正急速揮舞而下的鞭子。

“刷”的一聲微響,荊棘軟鞭的前端被伊賀姍姍一把握住,鞭身原本遍佈著細小木刺,但大多數都已在抽打小韓棄時脫落耗完,留在了小韓棄的皮肉之中,儘管如此,伊賀姍姍猛然伸手握住棘鞭,不但手心立即被所剩不多的木刺給扎破,鞭子最前端的一小截由於鞭身去勢猛然受阻而彎折回來,在她那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頓時留下一道鮮豔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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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伊賀姍姍疼得抽了一涼氣,手也哆嗦了一下,卻並未鬆手,只是紅著眼睛瞪視著自己的父親。

伊賀子蘇瞥見女兒那隻潔白手背上的清晰鞭痕,嘴角微微一抽,心中也猛然一疼,一臉怒容正要急速消失,卻又瞥見女兒正眼眶通紅地瞪視著自己,頓時把心一狠,扔掉鞭子背過身去,揹著手冷哼一聲。

“怎麼,現在我教訓自己的徒弟也要你來管麼?”

伊賀子蘇還是裝作一副氣憤難消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小韓棄,見已經被他打得不輕,又惡狠狠扭頭衝著那群徒弟吼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練功去,再敢偷懶的,以後就是這個下場!”

一眾徒弟心有餘悸,慌忙應聲而散。

伊賀姍姍則已經默默蹲下身子檢視起可憐的小韓棄,見他背上的鞭痕觸目驚心、鮮血淋漓,應該早就痛暈過去才對,可是他的身體卻還在不停地打著擺子。她心中奇怪,連忙用手去探他的額頭,一探之下只覺異常燙手,顯然是燒的不輕,登時心中一痛,幾乎要落下淚來。

伊賀姍姍一把抱起小韓棄,轉身咬著銀牙衝伊賀子蘇怒道:“你有火就衝我發,衝你的徒弟發洩算什麼?他本來就燒得厲害,再遭你這一頓毒打,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命!你這樣,也配給人當師父?”

說罷,紅紅的眼眶滑落兩行清淚,惡狠狠地瞪了伊賀子蘇一眼,抱著小韓棄快速離開了演武廳。

不知過了多久,小韓棄終於悠悠醒轉,只覺自己渾身無力,背部還火辣辣的痛,睜眼後才發現自己正趴臥在一張極為柔軟的大床上,額前還抵著一塊溼巾。

他試圖轉過腦袋,卻沒能做到,可偏偏又口渴得厲害,於是只能輕聲呢喃道:“水……水……”

一旁打盹的伊賀姍姍聞聲醒轉過來,見韓棄終於醒了,心中大喜,趕緊倒來一杯水,動作輕柔地將他的身子翻轉過來,喂他喝了下去。

韓棄翻過身子,這才發現並不是在自己房內。此時的他正睡在一張象牙床上,高床軟枕透著一股子幽香,四周還掛有彩色羅帳,好不漂亮。再看見喂自己喝水的伊賀姍姍,哪裡還不明白,原來自己此刻正睡在小姐的閨房之中。

“你終於醒啦。”伊賀姍姍衝他溫柔地笑了笑,早沒有了平日裡的那副冰冷。

小韓棄微微點頭,望著眼前笑意溫柔的少女,不禁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