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不恭正準備飛身上樓之際,與賞花樓對面相望的那座繡樓裡卻掠出了一位白衣女子,衣袂飄搖,徑直從高處飛落至院中擂臺之上,與韓不恭迎面而立。只見此女身形苗條、容貌秀雅,眉似新月、眸若清泉,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令世間男兒皆要感嘆我見猶憐的婉約絕俗氣質。

韓不恭見到白衣女子,如美璧般英俊的臉龐上立即綻放出和煦笑意,溫言問道:“暖顏,你怎麼出來了?今日是為你舉辦比術招親,按理你不當露面才是。”

正是太微四秀中唯一一位女子的沈暖顏她淡然一笑,先是抬眼望了望留在擂臺上的韓不恭,又分別扭頭望了望已經退出擂臺的司可冠和關炎魂,不知為何,看向三人的眼眸深處居然全都流露出一抹失望至極的神色。

沈老太公從樓上探出腦袋,見到這位被他視為心頭肉的寶貝孫女出了繡樓,臉上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收回視線,朝一眾賓客打趣道:“瞧瞧,你們瞧瞧,我這寶貝孫女心急了,等不及要來見他的夫君,壞了女子招親不露面的老規矩,還請諸位莫要見怪呀。”

韓遲也趕忙跟著打圓場道:“都是些過時的老掉牙規矩,壞了也無妨,何況他們兩個年輕人如此郎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而規矩只是人定的,不打緊,不打緊的。”

就在眾人開始紛紛出言附和之際時,置身擂臺之上的沈暖顏卻冷不丁開口道:“爺爺,我不想嫁給韓不恭!”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種場合之下,聽在沈老太公等人的耳中卻無疑是一記驚雷!

儘管寶貝孫女的任性讓沈老太公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但他並沒有就此大發脾氣,只是重新探出腦袋,以半開玩笑地語氣批評道:“胡鬧,韓小公子已經勝了比術招親,你不嫁給他想嫁給誰?”

聽到這話的沈暖顏忽然莫名有些生氣,沒由來地白了韓不恭一眼,瞧這樣子似乎還頗有怨氣。“我誰都不想嫁!不單單是韓不恭,他們三人或是其他任何男人,我都一概不嫁,因為這天底下的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饒是沈老太公對孫女寵溺到了極點,眼下這種情形,也不由得有了怒意,可他仍舊極力剋制著,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道:“可這比術招親是你之前同意了的,甚至連打擂臺的規矩也是你擅自提出來的,如今韓小公子已然勝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嘛?”

沈暖顏似乎是感受到了爺爺刻意壓制的火氣,突然就有些委屈,低著頭,任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嘴上卻還是堅持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

樓上眾人包括韓遲、司懷文、關白羅等人在內皆是鴉雀無聲、面面相覷,而沈老太公見到孫女這副委屈模樣後,只覺得無比兩難。

跟眾人道歉?那樣,他們沈家的臉今天可就算是丟盡了;逼孫女就範?他還真捨不得。

就在沈老太公左右為難、韓遲等人無比尷尬、韓不恭也手足無措之際,一陣從對面高處傳來的爽朗笑聲恰合時宜地打破了整個僵局。

“哈哈哈哈,沈老太公不必為難,且聽在下一言,倘若今日沈府招了韓不恭為婿,只怕令孫女將來要守活寡!”

聲若驚雷,眾人大驚之下紛紛抬首,一眼便發現了那聲音的來源。只見一位身著黑袍、頭戴兜帽的年輕男子赫然立於繡樓樓頂,正俯瞰著此廂眾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處境尷尬的沈老太公解了圍,可他並不覺得鬆了口氣,反而神色一緊,遙望向樓頂那位不速之客問道:“敢問尊駕是何人,為何擅闖我沈府私宅?”

全身上下都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並不急著回答,而是身形一動掠下高樓,落入院中那座擂臺之上後,又舉步徑直走到韓不恭的面前,衝著後者展顏一笑。

“我叫韓不棄!”

原本還一臉詫異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