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家經歷了此次一系列事件後便被朝廷免去爵位,貶為庶民。一些與裴家關係匪淺,又或是裴家曾一力提拔上來的官員皆受牽連。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對整個朝堂而言,也算是一場不小的洗牌了。”

說到這,裴淮瞻面色陰霾,搖頭苦笑道:“祖父生前總勸爹爹莫要牽扯朝堂爭鬥,不可將裴家帶入這萬丈深淵。可殊不知一旦踏入朝堂這攤渾水,又怎可置身事外。戰場之上刀光血影,你死我活。可朝堂之上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吃起人來那是連骨頭都不剩……”

董元義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侯爺被貶後,那些未曾被清算的諸位將軍先後被調往各地任職。我們兄弟幾個身為侯爺親衛,也都被打散開來分撥於各軍中。只是我等多年受侯爺恩惠,早已認定侯爺為主子,又豈會另侍他人。於是我們便乾脆離開了軍營,各自回鄉去了。我老董回鄉途中恰好路過臥牛山,與這兩位兄弟不打不相識。兩位兄弟見我本事高強,於是便邀我上山入夥。我尋思家中父母雙亡,自己並無妻兒,早已是孑然一身。於是便應了下來,如今算來也有五年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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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叔你竟當起了山……”裴淮瞻大吃一驚,幾乎是吐口而出。好在他及時住了嘴,口中的那個“賊”字硬生生的被他給嚥了回去。

狄忠見狀,忙解釋道:“裴公子可別誤會。咱們兄弟幾個還有手下的三百餘弟兄雖居於山林之間,可也是乾的正經勾搭。春天播種,秋天收割。平日裡弟兄們跟尋常農夫並無區別。山下路過的窮苦百姓那更是分文不搶,每年也自會派人前往官府交稅。是以這些年來官府並未派兵討伐。”

這話看似無懈可擊,不過稍加分析便能聽出端倪來。

窮苦百姓分文不搶。那就是說遇到一些富家豪門路過臥牛山,估計免不了要交上“買路財”了。

…………

屋外的大雪下到了後半夜,可算是變小了許多。到了次日清晨,雖說天上時不時飄落下來片片雪花,不過已經不再影響出行。

穆雲昭這一晚睡得格外的舒適安穩。唐清焰說的果然沒錯,此藥的確有安神養心,滋潤補血的功效。裴淮瞻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熟睡的佳人,見她雙頰紅潤,嘴角含笑,顯然睡夢中做著好夢。一時心猿意馬間,他便趁著四下無人注意,偷偷的低下頭在她光滑的額頭上親了一小口。

許是他的動靜稍有些大,親過之後穆雲昭的身子稍稍動了動,繼而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她剛一睜眼,便看見裴淮瞻正低著頭與她面對面的對視著。只是目光遊離不定,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哈欠……咦?淮瞻哥,你臉怎麼這麼紅。”

裴淮瞻“哦”的一聲,急忙解釋道:“那個,昨晚一直坐在火堆前,所以臉色紅潤了些。”

穆雲昭不疑有他,揉了揉睡眼稀鬆的雙眼後從他懷裡坐了起來。望了望四周,奇道:“不對啊。我記得昨晚不是睡在乾草堆上嘛,怎麼醒來反而枕在你腿上了。”

“後半夜夜裡太涼,我怕你凍著,於是便將你抱在了火堆旁。只不過你這丫頭睡得太死,自己未曾察覺罷了。”

對於昨夜自己熟睡之後發生的事,穆雲昭是一點也記不清了。所以對裴淮瞻所言,她也就深信不疑了。

看來自己昨日真的是疲憊的很,竟然睡得這麼沉。

“大郎,馬匹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差不多可以啟程了。”董元義從外面探出身來,對裴淮瞻喚道。

裴淮瞻點了點頭,“知道了,馬上來。”說罷,輕輕的拍了拍穆雲昭的肩膀,柔聲道:“走吧,清焰姐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

穆雲昭詫異的指了指屋外,又指了指裴淮瞻。一雙漂亮的鳳目快瞪的如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