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話來。

鄭琰太冷靜了,也太理智了。

他冷靜理智得可怕,就好像……

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他們會有這一天,並且一直清醒地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姜冕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他緊盯著鄭琰的眼眸,顫聲道:“所以呢……?”

鄭琰平靜地說:“所以現在時候到了,夢該醒了。”

姜冕:“所以你當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想到了會有今天?”

“是。”鄭琰索性爽快承認了:“我一直都清楚,我們註定會分別,這一輩子註定會橋歸橋路歸路,也註定不會有結果。

哪勉強在一起,最終只也會把對方弄得遍體鱗傷,最後相看兩厭。”

“那你當年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姜冕說:“那這幾年來的感情又算什麼?難道你一直在陪我演戲嗎?”

鄭琰:“這幾年,殿下不也過得挺高興嗎?為什麼非要糾結真假?”

“好……鄭琰……”姜冕整個人都在發抖,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又用盡所有力氣一般,重新睜開眼看著鄭琰:“我再問你一遍,你當初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可憐我?

你跟我在一起的這幾年裡……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是一瞬間……”

鄭琰看了他一會兒,才說:“當然。”

姜冕一直注視著他的神情,他始終那麼平靜,那麼從容,神情沒有片刻的變化。

姜冕看著他這樣的神情,不禁開始懷疑他這話是真是假。

他似乎想確定鄭琰這話的真實性,固執地問鄭琰:“真的?”

“殿下認為呢?”鄭琰反問:“殿下,有件事我很不明白,你們讀書人,不,應該說是你們這樣的天潢貴胄,從小學的是治世之術。

見慣了權利場上為了爭權奪利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殿下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個世界,有些事本來就是真假參半的。

殿下,你為什麼非要刨根問底呢?

你明知道真相或許不是你想要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不就好了嗎?”

姜冕:“……”

姜冕愣愣地看著鄭琰,他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鄭琰,似乎是想借此判斷面前這個人,是不是他認識的鄭琰。

“好……說得好……”姜冕鬆開鄭琰的衣襟,他起身看著鄭琰,片刻後,突然笑了,那笑容極其古怪,似嘲諷,又像是突然發現自己被人當成跳樑小醜後的難堪和不甘:“好一個水至清則無魚……

鄭琰,我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陪我演得這麼大一場戲。真是辛苦你了,能一演,就是這麼多年。”

姜冕說完,最後再看了鄭琰一眼,走了。

他身形不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殿門被開啟,姜冕走出去,門又再次合上。

鄭琰一動不動,看著姜冕走出殿門,又看著那扇厚重的殿門被關上。

姜冕步履踉蹌,沒走出多遠,只覺得心臟一攪,疼得他難以呼吸。

姜冕伸手扶著廊下的柱子,內侍跟在身後,擔憂道:“君上……”

“沒事。”姜冕說,隨後他只覺得心臟猛地一抽,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姜冕倒了過去。

“君上!”內侍慌忙大喊:“來人啊!快傳太醫!”

鄭琰聽見內侍的聲音不對,開啟殿門跑了出來,姜冕倒在內侍懷裡,不省人事。

鄭琰快步跑過來,抱起姜冕就跑。

鄭琰抱著姜冕往太醫署跑,最後在半路遇見了匆忙趕來的太醫,又抱著姜冕跑去了姜冕居住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