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愛她,這就夠了。她懂,容景懂。

而夜天逸不同,她對他是傾力相助。可以想想五年前,她那時候一直陪他在一起。無論是藍氏一族連根拔起,滿門抄斬,還是後來葬了藍氏一族,夜天逸披麻戴孝離開京城,她去送行。直到後來他到北疆,孤身一人,她暗中相助,她幫助他一手建立起北疆,將北疆攬入懷中,她雖然不認為這樣的關係要兩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也不至於她不知道夜天逸這麼許多事情,關於他拿了藍氏那塊令牌,關於他三年前隻身去了藍家和藍家主密談,關於這兩年和藍漪的聯絡,她竟然分毫不知。

或者不止這些,若不是她三年前撞到了夜天逸和葉倩的那一樁交易,她也不知道他的手從北疆伸到了南疆,和葉倩交易。

她自認為了解夜天逸沒有十分,也能有八分,卻忽然覺得也就一分而已。或者說一分也不瞭解。

她忽然拿著藍家的手札輕輕笑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他人。有幾多蒼涼,有幾多感慨,還有幾多酸澀,還有幾多關於往事的嘆息。

她曾經覺得他不是小七又如何?她是和他親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論起感情,她和他不比她和那一世的小七差多少。所以,即便多少人覺得她優柔寡斷,顧念舊情,愚蠢無知,被老皇帝逼得團團轉,卻不對夜天逸還手軟弱而可笑,可是她卻覺得,她雖然對夜天逸傾力相助,但她總歸是沒有做好,沒有從最早的時候就斷了他對她的情意。更甚至是五年前她答應了那一個“好”字卻沒有做到,如今她明白自己愛容景,回來對她恩斷情絕,讓他情何以堪?無論他的執著有沒有錯,終究她也是有錯的。若不是她傾力相助,夜天逸也不會認為她對他有心,而今移情別戀。所以,她下不去手。

她想,無論別人如何說她軟弱優柔寡斷顧念舊情愚蠢無知都沒錯,因為畢竟不瞭解他和夜天逸那些糾纏的過往,相依為命的扶持。可是今日,僅僅一本藍家手札,這些秘辛,卻是讓她有一種被打了狠狠一巴掌的感覺,更甚至是別人拿了一個大棒子,打了她個頭眼昏花。

在她最傾力相助的時候,夜天逸瞞她何其之多?

換而言之,是否還是夜天逸不信任她?

或者再換而言之,她又瞞了夜天逸多少?

對了,她去北疆,卻是過其門而不入。她這些年去過無數地方,卻是未曾告訴夜天逸,她與他的牽連和那些書信不過都是圍繞著兩點。一個是他所在的北疆,一個是她所在的天聖京城。所談也不過是這兩件事兒。

是否從一開始這種就不對?

他除了老皇帝給的一支皇室隱衛外,除了她相助的風閣外,她曾經就未曾想過他還有自己的勢力?或者想過,但卻沒有想到那些勢力究竟在做什麼?

這些年來,她外出不止一次碰到容景,或者互相嘲諷,或者打打鬧鬧。就像如今她發現夜天逸和藍氏如此密切的事情一樣,是否夜天逸早已經發現了她那些未曾告訴過他的行蹤和事情?關於容景的,關於和她聯絡慎密的那些人的。是否曾經有那麼一刻,她也是寒了夜天逸的心的?就像是如今夜天逸寒了她的心一樣?是否是這樣……

大腦一團亂麻,無數想法蹦出腦海,在腦中來回跳躍。

“小丫頭,你怎麼了?”南凌睿聽見雲淺月的笑聲,忽然抬頭看向她,當看到她臉上變幻的表情一驚,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她,要哭卻哭不出來,要笑卻是如此蒼涼。讓他覺得這個小丫頭不是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妹妹,而是歷經滄桑的奶奶。

雲淺月抬眼看南凌睿,眼眶忽然微微一酸,聲音也有些鬱郁的酸澀,“哥哥!”

“在呢!我在呢!這是怎麼了?”南凌睿連忙扔了那本楚家的手札,似乎生怕雲淺月哭出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