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艱難的事。

小姑娘挽上爹爹的手臂,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父女倆多年的別離而生疏。

“爹爹,我是盈安,是您的女兒。”

“孃親有告訴過我,我爹爹是誰的。但孃親之前以為您要娶別的女人,就不想去打擾您。”

陸淮生斜了崔蕪一眼。

她倒是什麼都敢和孩子說。

崔蕪被瞪得心虛摸鼻子,“那,那不實話?”

陸淮生攬著女兒,心裡的洶湧久久未能平靜。

盈安:“爹爹,別懷疑自己,這不是做夢!”

男人眼角一滴清淚落下,清俊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是,不是夢,我有女兒了。”

這話說的。

崔蕪頓時覺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好了,有再多的話也別再杵著;盈安,隨你父親回府,拜見你的祖母。”

盈安點頭,“娘也一塊去?”

崔蕪笑道:“好,娘陪你一起去。”

三口人一起上了陸府的馬車。崔蕪讓家裡帶來的幾個婆子先行回去捎話,又帶著幾個隨行。

……

陸府

陸老夫人一早就在府裡等著,小姑娘喜歡的禮物讓人準備了一箱子,還有各種顏色鮮豔的綾羅綢緞,烏壓壓的堆著,都等著給她孫女做衣服用。

身邊的陳嬤嬤都忍不住笑道:“您老自己當初生哥兒的時候,都沒見過您這樣。”

陸老夫人撫了撫自己頭上的翠玉簪,“哪能一樣嗎?”

正說著,外面烏泱泱一群人簇著就來了。

陸老夫人這會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不禮節的,盈安剛福身要拜,陸老夫人一把將人摟在了懷裡,嘴裡念著好孩子。

陸老夫人是個十分慈祥和氣的老太太,盈安一眼就喜歡這個祖母。

更別提老夫人準備的那些東西樣樣戳中她的心。

崔蕪看她們祖孫團聚,心裡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下。

陸淮生掃了她一眼,“我有話想和你說。”

崔蕪漫不經心道:“有話你說就是。”

陸淮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說完,也不管一屋子人的眼光,徑直拉著崔蕪的手就走。

崔蕪被他牽著,引去了前院的上房。

看佈置裝潢,應當是陸淮生居住的院子。

他將她按著在一方美人靠前坐下,又親手給她斟了一盞熱茶遞到她手邊。

崔蕪接過,抿了一口,擱下。

“有什麼事非得避開盈安和老夫人?”

陸淮生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握緊,“阿蕪,這幾日我想了很多。”

“忽然被告知有個女兒,我很高興,可我真正高興的,不是女兒,而是這個女兒她是我和你兩個人的骨血。”

此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崔蕪愣神看著陸淮生。

“你……”

陸淮生喉結微滾,“阿蕪,如果你願意,我為你開一間藥鋪,為你坐鎮,你要行醫問診,誰也不敢說你什麼。”

“我知你在外從來都是義診,有你這樣的大夫,是貧苦百姓之福,我不願你一身的才能被埋沒,更不想你明珠暗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你不想再談婚論嫁,可你崔家女的身份在那,為各種心思求娶之人只會絡繹不絕花樣百出,當年的情絲繞……不就是這麼來的?”

他說得這些,她又何嘗不懂呢。

這些年她為何不願長住京城,就是為的這個。

她不想再牽扯到那些紅塵俗務之中,但崔顯妹妹的這個身份註定她沒法置身事外。

陸淮生見她面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