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宋家嫡長子宋翎和崔家二房嫡次女的婚事落定。

宋家聘禮之厚重,所見之人無不驚羨。

其中最珍貴的,當屬宋翎親手所獵的一對大雁。

大雁是忠貞之鳥,一生不換伴侶。

梵梵看著楠木籠中的鳥兒,腦海中浮現出男人冷峻的面容,不覺間紅了臉。

兩家的婚期定在五月十八。

之所以如今倉促,是因崔二夫人徐氏特地找了高人占卜,結果是今年便是宋翎和梵梵結親最合適的,若在今年結婚,保管夫妻倆和和美美一輩子;若是錯過今年,再想有這樣的好日子,便要再等上四年。

再等四年,梵梵可就十九了,宋翎更不用說,他可是謝珩的表哥,比謝珩大半歲。

要是再耽誤四年,那就是妥妥的老男人。

兩家長輩一合計,都不能耽誤,那就乾脆今年就定下。

二夫人性情爽朗,也沒什麼不捨得的,反正嫁了人女兒也還在京城,她想見什麼時候都能見。

從三月定下婚期,到五月正式成親,梵梵便被拘在家裡不能出門。

如今的宋夫人是宋翎的繼母,怕這位繼母籌辦婚事不用心,裴氏這位姨母可是煞費苦心,隔兩日就要去宋府瞧瞧。

謝珩對此哭笑不得,勸母親:“只要那宋夫人不傻,就不會在和崔家的婚事上有怠慢之心。”

裴氏:“話雖如此,翎哥兒到底是我外甥,他沒了親孃,我這個做姨母的要是再不管,顯得他好似沒人撐腰似的。”

別人不知,裴氏可是知道,宋府那個繼室夫人生的一兒一女,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若不是在家外甥自己有本事立得住,早被啃的骨頭渣都不剩。

謝珩:“母親不必擔心,表哥以後自有人護著。”

裴氏一頓,“你是說,你那位四姨?”

謝珩頷首:“四姨性子爽利,嫉惡如仇,有她做賢內助,宋府的人會更能認清誰才是府上未來的主人。”

裴氏倒吸了口氣,“……崔四姑娘性子那麼厲害,你表哥不會受欺負吧?”

謝珩無奈:“表哥一八尺男兒,又兇名在外,他若非心甘情願,誰能欺負得了他!”

言外之意,就算被欺負,那也是宋翎自己個兒樂意的,那是人家的夫妻情趣。

從裴氏那出來,謝珩徑直回了暢心堂。

喬喬正在打點妝奩,等著給出嫁的妹妹添妝。

她的預產期在四月,五月的時候還在月子中,定是不能去吃喜酒了。

想想還真是有點遺憾。

謝珩道:“等你出了月子,我讓表哥單獨請你一頓。”

喬喬託著腮,“我現在還沒明白,表哥對四妹的蓄謀已久到底是緣起何時?”

她扭頭看向謝珩,“你知道嗎?”

他和宋翎那麼要好,宋翎沒和其他人說過的,未必不會和他說。

謝珩無心議論表哥的情史,但妻子問了,他少不得認真回憶了一番。

“應當是在四舅兄的書房第一次見,他就起了心思;後來機緣巧合多了幾次偶遇,便讓這份心思慢慢地落地生根。”

喬喬眼睛一眯,忽然想到了什麼,“……四妹曾經去我爹爹的玻璃房中偷窺宋翎的樣貌,你說表哥那時會不會也已經發覺了?”

聯想了下宋翎的身手,謝珩不假思索:“八九不離十。”

喬喬張大了嘴。

這心眼,她家那缺根筋似的四妹能是這老狐狸的對手嗎?

謝珩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姨母早逝,姨夫續絃再娶,這般環境下長成,表哥生來心思便比常人重一些,尋常女子與他度日必會覺得心累。”

喬喬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