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

先是麋鹿、仙鶴,再是陪襯的遒勁松樹枝幹。

因為謝珩已經畫好,喬喬怕自己若是不給力會毀掉這幅畫、導致謝珩也得返工;是以她集中了所有的精力專注於畫筆上。

完全忽略、忽視掉外界的一切。

謝珩印象中的妻子,總是一團孩子氣,即便有外人在時端莊得體,但眼底的神采也永遠純澈爛漫。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神色這麼專注且投入的做一件事。

午後的暖陽從窗欞的縫隙傾灑進來,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層柔色的光圈。

習武之人眼力好,他甚至能看到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她投入作畫,而他也趁她無心外事的時機,目光頻頻在她身上逗留。

不管是那長翹的睫毛、精緻高挺的瓊鼻還是飽滿溼潤的紅唇,都能讓他失神。

鬼使神差的,謝珩想起小時候聽到過女媧造人的傳說。

他想,如果人類真的都是女媧娘娘捏造的,那女媧在捏她的時候,也太偏心了些。

最後一筆松樹的枝葉收筆,喬喬扶著腰喟嘆出聲。

“畫好了,你來看看。”

謝珩回過神,起身走過來,去看桌案上的祝壽圖。

壽星公的身後,以南山不老松為襯,仙鶴麋鹿為伴,既風雅又不失仙氣。

更妙的是畫工精湛、栩栩如生。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合作繪畫,不曾想會這樣的相得益彰。

這畫意義重大,他忽然有點不捨得送人了。

但想到自己先前已經得了一副,又覺得可以接受這副作為祝壽禮物送給祖母。

因為這兩幅畫,夫妻倆忙碌了一天,中間還招待了封家人一次,所以入夜後,喬喬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只想睡覺。

謝珩卻莫名的興致很高。

喬喬困得睜不開眼,“別了,我困。”

男人氣息凌亂厚重,“你躺著別動。”

喬喬真的連眼睛都不帶睜一下,被謝珩舒舒服服的“伺候”了兩回。

這下給她整精神了。

事後,謝珩抱著她清洗、穿衣,她腦子都是清醒的,但就因為腦子清醒,剛才的事才會顯得那麼離奇和詭異。

直到謝珩抱著她返回床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謝珩掖好被子,“怎麼了?”

喬喬舔了下嘴唇,“……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謝珩就很無語。

“……我剛才撞到你腦子了?”

真是罵人不帶髒字。

喬喬卻顧不上生氣,小小的腦袋裡大大的疑惑,“不是,那你為什麼忽然那麼溫柔?”

成親大半年,這男人什麼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夫妻那事上,他絕對不算是個溫柔的人。

甚至他們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很多事他都能聽得進去她的意見,有商有量;

但床上這事不行!

可是剛剛那兩次,他溫柔得有點不像話,讓她一度產生了莫不是弄錯人的詭異念頭。

謝珩不想就這種事解釋什麼,鑽進被子裡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不說話。

喬喬也鑽進他的被窩裡。

謝珩:“你不是抱怨我起得早,不和我睡一個被子?”

喬喬:“我現在又想了,不可以?”

謝珩沒說話,卻又不可能拒絕送上門來的溫香軟玉。

夫妻倆第一次,相擁著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