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棋子已安置妥當;另一側的矮長几上擺放著一把鳳尾古琴,長几後還擺著一張小杌子。

兩人各於棋盤相對而坐,謝珩執黑子,喬喬執白子。

謝珩觸碰到棋子瞬間才發現,這棋子竟是上等暖玉所制,顆顆瑩潤剔透,觸手生溫,乃是上等的珍品。

這兩盤棋子,便是價值不菲。

想到這是崔氏的嫁妝,又瞬間不覺得為奇。

對弈伊始,謝珩不曾盡全力,男女即便都會棋,但棋風從來是天壤之別;

男子棋風多殺法狠厲,拿那些招,去對付閨閣女子,實在有些欺負人。

兵法有云,輕敵乃兵家大忌。

而謝珩熟讀兵法,竟也沒避免掉明知故犯。

他玉軟花柔的妻子,棋盤上卻是個殺伐果決的,趁他輕敵不備,將他的黑子吃了大半,餘下的黑子也被白子圍剿,絲毫動彈不得。

初次對弈,謝珩全盤潰敗。

謝珩愣了愣,再看向妻子的時候,眸光深了許多。

喬喬贏了一盤,頗為滿意,笑盈盈的看向對面的丈夫;謝珩眼中的她,像只驕傲的小孔雀,在等待著主人的誇獎。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她有些可愛,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你這棋風,倒是狠辣。”

喬喬嘟了嘟紅唇,“就知道你是小瞧我,沒用全力!”

謝珩笑了下。

下過棋,喬喬起身坐到擺放著鳳尾古琴的長几後面,玉指輕勾慢挑,一陣陣悅耳動聽的曲音便從其指尖流瀉而出。

謝珩靜坐傾聽了片刻,便取了那長簫放到唇邊,以簫聲合起她的琴聲。

裡外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只是覺得餘音繞樑,宛如天籟,實在可聽。

簫聲與琴聲和鳴交纏,藉著夏日的風,將這陣陣的天籟傳到來了府邸各處。

……

壽安堂中,秦氏帶著一群媳婦姑娘,因喬喬和謝珩尚在新婚,有意讓小兩口多多單獨相處,就沒讓人去叫。

一屋子人正在那說笑解悶,忽地遠處隱隱一陣樂聲傳來。

秦氏:“是我聽錯了不是?怎麼有樂聲?”

薛氏忙叫小丫鬟去探,小丫鬟手腳麻利,快跑快走了一趟。

不一會,又急忙跑回來,笑稟道:“回老太太,是三爺帶著三夫人,在那頭竹香榭,兩人一個彈琴一個吹簫,外頭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聽醉了。”

琴瑟和鳴,原是再好不過的事。

秦氏聞言,臉上笑意加深了幾分,“珩哥兒素來是個清冷的,不成想,這才兩日,就能和他媳婦處得這般和睦。”

薛氏笑道:“這還不多虧了老祖宗慧眼識珠,給三爺挑中了喬丫頭那樣的神仙人物,別說男人,我一個女人家瞧了都喜歡。”

秦氏:“這曲兒吹得應景,這兩個孩子我也是徹底放心了。”

二太太譚氏疑惑道:“就這麼聽了兩下,老太太竟聽出是什麼曲子了不成?”

裴氏忙道:“老太太是什麼樣的見識,便是一句也該聽出來了。”

秦氏:“這曲兒,名叫鳳求凰,乃是寓意最好不過了。”

薛氏笑道:“我是個不解高雅的粗人,聽不出什麼所以,但只聽鳳求凰這名,就知道意頭極好。”

秦氏:“他們小兩口和睦,如此,我也放心了。”

裴氏:“老太太且安心就是,珩兒是您看大的,您還不知道他?他對自己的屋裡人,斷是差不了的。”

秦氏滿臉含笑。

“說起來,瑞哥兒和珩哥兒同歲,珩哥兒的婚事過後,瑞哥兒那,也該相看起來了。”

二太太譚氏早前也是相中喬喬做兒媳婦的,奈何謝珩和謝瑞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