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先棄風兒不顧,才失去了她的……

悔恨與懊惱不斷交織,他那副在暗夜裡哀怨的模樣,連屋頂上的侍衛都看得不忍心了。

唉,只能看不能碰,皇上也夠可憐的了。

一根火花棒子燒完了,白芸芸又纏著娘想要再討一根,白輕風不準,她嘟起了嘴,然後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到什麼,對白輕風說:「娘,我今天碰到一個奇怪的人喔。」

「喔?奇怪的人?」

「嗯,那個人的身邊有好多拿著大刀的兇叔叔,而且他還要我叫他「近哥哥」喔。」

白芸芸日間遇到獨孤靳的事情,李尋玉還沒有告訴白輕風,是以她聽到女兒這樣說的時候,嚇了一跳。

「靳哥哥?」

白雙雙這時也湊了過來,「是啊,娘,那個哥哥雖然奇怪了點,不過人很好喲,他還請我們吃糖呢!」

「你們這兩個貪吃鬼,有糖就吃?萬一吃到毒怎麼辦?」白輕風沒轍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髮。

「不會啦,是爹爹準我們吃的。」

「這件事情,爹爹也知道?」白輕風更是訝異,李尋玉知道了,為何不告訴她?

那個人真的來了?

他來做什麼呢?

是來見她的嗎?

可是……

她低下頭,既然此刻對她念念不忘,當初為何又要那樣對她?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啊,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孩子,說什麼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娘,你不高興?」一向乖巧的白芸芸發現了孃的不對勁,「你是不是又想吐了?」

白輕風緩緩搖頭,「娘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獨孤靳聽到這句話,心中一跳。

「娘……本來是要嫁給那個人的喔……」提及年少往事,多少不勝欷吁。白輕風抬起頭,看著明亮的月兒,心中百感交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有你們的爹爹,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番話如同當頭澆了一桶冷水在獨孤靳頭上,面對舊愛所湧起的過往情懷與歉疚悔恨馬上消逝得一乾二淨,甚至還升起一股無法隱瞞的嫉妒。

「娘,那個人很壞嗎?」白雙雙仰著頭,好奇地問。

「是啊,如果他不壞,為什麼娘不嫁給他?」白芸芸也跟著問。

重新提起這件事,白輕風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激動與怨恨了,她只是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說:「不,他不壞。」

這番話,竟然讓躲在一旁的獨孤靳浮現一絲慚愧。

「娘,我覺得那個什麼哥哥的雖然人奇怪了一點,不過應該不是壞人吧?他看到我的時候,還對我笑喔。」白芸芸想了想說。

「喔?對你笑啊?我們芸芸這麼可愛,誰見了都會想對你笑啊。」白輕風愛憐地摸摸女兒的臉頰。

母女三人軟聲細語,獨孤靳越聽越難過,沮喪之餘,他轉身想回房休息時,一句嫩嫩的童語讓他停住了腳步。

「娘,那我長大了,代替你嫁給他好不好?」

心頭如被雷擊中一般,獨孤靳刷的一聲馬上轉身,重新躲回大樹後頭,想要知道剛剛那句話是哪個娃兒說的。

只見在月光的照射下,兩個女娃兒身上的衣服都呈現淡淡的月牙色,一時之間竟分不出誰是誰。

白輕風聽到女兒這樣說,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噗哧笑出聲,「芸芸,你在說什麼啊!你才幾歲,就這麼急著想嫁人?爹爹知道一定心疼死了。」

原來想要嫁給他的,是白芸芸?就是那個穿著桃色小棉襖,像個桃花小精靈的女娃兒?

「娘,可是他沒娶到你很可憐啊。」白芸芸不解娘為何要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