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滾到了地上,胳膊肘猛地一抽,重重地撞上了怪石嶙峋的亂石堆上,痛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爆了句粗口。

聽到她的痛呼,花語鶴也知道她撞得不輕,奈何他現在全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別說是起身,就是轉個頭都很困難,只能背對著問了一句。

“你怎麼樣?撞到哪裡了?”

“不是勞資撞到哪裡了,是你的手肘撞到勞資胸肌了……!”

前後受襲,皇甫長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真心想一腳把他踹飛!奈何她也知道花賤賤這回確實不是故意的,不然……丫只怕會做得更過分!

稍微挪了挪手,花語鶴嘆了一口氣,低低道。

“你走吧,別管我了。”

谷主大人顏面掃地,真的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更何況還是被皇甫小賤逮了個正著……光是想著,就各種心如刀割,寧願她沒有出現。

他一向高高在上,從來沒有求過誰,也不會開口求誰。

皇甫長安若只是來看他笑話的,哪怕嘲笑完轉身就走,他也不會開口留她半個字。

無關面子和自尊,只是從小就養成了那樣的習慣……無論摔得多狠,跌得多狼狽,總是會自己一個人站起來的。

他的人森裡面,不需要別人的插手,不需要別人的援助,因為自小他便是一個人,高興也是自己,傷心也是自己,多一個人來分擔痛楚,以後便會多一分剪不斷的牽扯。

而他,並不需要那樣的牽扯,不想再承受又一輪的拋棄。

他寧願一個人活得瀟灑,也不要在某一天滿懷熱切地轉頭的時候,卻只看到落空的街角……沒有希冀,便不會有失望。

他獨自一人,便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這一回,是他犯了賤,越了界,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玩得過火了一些……原本在解決完韓府的事情之後,就該跟皇甫長安撇開關係,她繼續做她的太子,他繼續當他的谷主,這樣的關係才是最愜意平和的。

卻沒想到,他低估了那幾個男人對她的佔有慾。

不過是幾句玩笑話,竟然就招來了那麼強烈的妒意,害他淪落至此,狼狽到了極致。

可是那個時候,他竟然也覺得這是咎由自取,並沒有太多想要報復的念頭,甚至在聽到皇甫長安的叫聲之後,還讓野貓將她引了過來……換作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讓皇甫小賤看到他那種樣子的,只是那個時候,下意識就做了那樣的舉動……好像看到了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這種想法,無疑是極其危險的,所以,在看到皇甫長安走來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不是後悔被她嘲笑,而是後悔,他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在谷主大人的世界裡,孑然一身,遊於人世,才是最理想和舒適的狀態,別說是多一個人,哪怕是多一隻貓,多一隻狗,都是不被允許的。

他對皇甫長安有的只是降服,後來發覺降伏不了,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抽身……果然太子殿下神馬的,不是他這種草民玩得起的,一個搞不好反而被玩了,豈不是太吃虧?

作為生意人而言,賠本買賣自然是不會做的。

“喂……花賤賤,你把勞資當成什麼人了?勞資還沒嫌棄你,你倒嫌棄起勞資來了是吧?”

從剛才開始,丫就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她真特麼有些窩火……好吧,雖然剛才嘲笑得最大聲的也是她,但作為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人,一個連脫光了衣服在花街上裸奔還臉不紅心不跳的男人……不至於脆弱到這麼輕易就被打擊了吧?!

電光還在閃,雷聲還在轟鳴,遠處烏沉沉的天際一亮一亮的,敲得好像整個天地都在震。

花語鶴抬起頭來,看到了那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