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駿馬的馬腹,那馬兒一聲嘶鳴,猛地向陳允衝去,徐自喜口中大喝,藉著馬勢,一刀便向眼前故友砍去。

馬速本來就快,徐自喜這一刀又使盡了平生的氣力,鋒利的刀刃破開空氣,發出的破空聲好似鬼鳴一般,攝人魂魄。徐自喜知道陳允武功不過略勝自己,可自己借了馬勢,對方手無寸鐵,決計抵擋不住自己這一刀,只要對方一讓開,自己便可快馬加鞭衝回城去,就算對方追趕,晚起步了這一會,便再也追不上了。

陳允見縱馬猛衝,也不抵擋,錯身跳到一旁,讓開一條大路來。徐自喜心中一喜,反手用刀背拍了一下馬屁股,加速衝了過去,眼角的餘光卻看見陳允臉上並沒有強敵逃脫的沮喪,卻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不好。”徐自喜心頭閃過一絲警兆,說時遲那時快,道路上猛然拉起一條繩索來,徐自喜猛地一拉馬韁繩,可是已經晚了,只聽得一聲嘶鳴,那一騎一人已經橫跌了出去,徐自喜還好眼明手快,記得收回了腿,沒有讓馬匹壓住,趕緊站起身來,想要扶起馬兒,卻只見馬兒的兩條前腿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扭曲著,顯然已經摺斷了,只得反手一刀刺入馬頭,結束了它的生命,省得徒然再受苦楚。

這是道旁兩邊衝出了二十餘名士卒,揮舞著兵刃猛撲上來,原來陳允先前佈置時,為防止徐自喜從觀中衝殺出來,便留了一半人在觀外來時路上,拉了絆馬索準備伏擊,沒想到那徐自喜精明的很,竟然沒有進觀便發現了。他也是機變無雙的人物,於是便先發出訊號讓觀中潛伏計程車卒殺出來,一來吸引徐自喜的注意,讓其不再注意道路旁的第二批伏兵;二來則是逼得對方往自己這個方向突圍,落入包圍之中。徐自喜一時情急,竟然又著了他的道兒。

這些士卒都是慣於群戰的好手,之間極有默契,並沒有一擁而上,那樣能夠與敵人廝殺的不過三四人罷了,人數再多也無法施展開來,容易傷了自己人。他們閃開成方圓三四丈的一個大圈子,緩緩的繞著徐自喜轉動,一邊呼喝斥罵,不時有人揮舞兵刃作勢欲要攻擊,消耗對方的精力,便如同狼群圍住了公牛一般。

徐自喜站在當中,一開始還想拔刀衝出包圍圈,可每當他靠近敵兵之時,當面的對手卻只是後退,並不與他交手,只是讓兩旁身後的人用長矛攢刺,他雖然武功極高,但也無法突出圍去,偶爾砍中一兩人,可都穿了盔甲,並不致命,立刻被搶了出去,換了人過來,有次心急使險招,卻差點受了重傷,只得退回圈中。

徐自喜在包圍圈中,便如同被獵人包圍的雄獅一般,雖然呼喝叱吒,千人辟易,可要時刻繃緊精神對抗四周的攻擊騷擾,便是鐵打的人也抵擋不住,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覺得一陣氣喘,胸口的心臟跳得快的彷彿要從口腔了跳出來一般。徐自喜心下大驚,他知道這是力竭的前兆,自從他武功大成以來,便從未有過這般體驗,莫非今日便要命喪在這陳允手上,那陸家滿門數百口的性命的大仇豈不是永世不報,閃念至此,徐自喜的胸中彷彿著了一團烈火一般,禁不住仰天嘶聲長嘯,四周包圍計程車卒們面面相覷,這人莫非瘋了嗎?

兵眾中有一人善使長矛,在呂方的旗下精兵中也算的翹楚,眼前兩三丈外那人仰天長嘯,背對著自己,衣衫彷彿都觸手可及,想起方才陳先生許下的賞格,手心禁不住一陣陣的發燙,一咬牙,猛地上前兩步,一矛向對手背心猛扎過去,他打定了主意,這一矛使盡了全力,只要一擊不中,也不收手,順勢便衝到對面己方的圈內,想必對方也傷不得自己的性命。

那漢子搶上兩步,眼見得矛尖已經捱到了對方的背心衣衫,心頭大喜,幾乎已經看見了那些賞賜在想自己招手,正在此時,突然眼前人影一閃,便覺得脖子一涼,便人事不醒了。

四周計程車卒看到袍澤偷襲即將得手,不由得發出一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