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頭領在哪裡?”

“大部分昨夜都燒死了,剩下的都在那邊。”

那校尉隨著阿誠的手指望去,只見不遠處的草窩中躺著兩三個半死不活的漢子,不時還傳來一陣瘋笑聲。

“這是這麼回事?”

“昨夜遇襲之後他們就是這樣了,問什麼說什麼都是那個樣子!”

那校尉疑惑的看了看眾人的臉上的表情,又走到那幾個劫後餘生的頭領身前,過了半響才確認方才蠻子並非是在誆騙自己。只得回到阿誠面前,沒好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某家便將軍令傳給你吧,你們把這些屍首埋好後,便整理好器具,到上游三里處去,有事情安排你們做。”校尉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還是挖土,這次可別再搞砸了,否則!”說到這裡,那校尉右手猛力往下一劈,做了個殺頭的手勢,狂笑起來。

徽州府城之中,卻滿是狂喜的氣氛,先前兵臨城下的那股子“烏雲壓城城欲摧”氣氛早就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志滿得意的狂喜,隨同屠武出城的選鋒更是對淮南軍的戰力也是貶低到了極點,一名鎮海軍士卒能夠對付的敵兵數量已經上升到了10個。城中的百姓也被守兵的狂喜所感染了,那些憂心忡忡的臉龐上也擠出了一絲笑容。他們這些生活在亂世中的人們,都知道在圍城戰中,他們這些平民的性命是最沒有價值的,他們不但要負擔著各種苦役後勤工作,必要時也會被驅趕上城,拿著粗糙的武器甚至赤手空拳和等城的敵軍廝殺;守將不但會奪去他們的財物和妻女來滿足軍士們野獸般的慾望,在糧食不足的時候,他們還會被奪去口糧,甚至會被像豬羊一般的屠殺,來填飽守軍士卒的飢腸,簡單地說,在守軍眼裡,他們兼有騾馬、盾牌、車馬,城碟、糧倉的多重作用。

但是呂雄並沒有被這輕易到來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他昨夜在派出屠武等人後,親自領著五百名軍士在城門口等待機會。陶雅冷靜的決定沒有給他留下一點機會。於是呂雄在詳細的詢問了屠武淮南諸軍營寨的詳情後,便重重的獎賞了同行的所有將士,準備抵禦淮南軍下一步猛烈地進攻,他相信從本部的援兵應該已經出發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呂雄預料中的猛烈攻擊並沒有出現,淮南軍只是稍微移動了一下營盤,加強了各個營壘間的聯絡,偶爾發動了幾次騷擾,剩下的就什麼都沒有做了,甚至連在溪水上架橋的企圖都沒有。這種蹊蹺的情形讓呂雄十分奇怪,他和軍官已極自己的幕僚商議過後,認為還是小心防備,以靜制動為上,畢竟城中糧食充足,求援的訊息也已經傳出去了,拖延下去對己方有利。於是呂雄越發勤勉的巡邏城守,唯恐有了疏漏,讓城外的淮南軍鑽了空子。

時間如流水,一晃已經是九月初了,淮南軍這些時日也就發起了幾次進攻,可無論是投入的兵力和強度都是象徵性的,這下連守碟的那些青壯百姓都看出來了,他們對於是否能守住府城的信心越發大了,有幾個膽大的居然從城頭向淮南軍的巡邏士卒叫罵,投擲雜物。倒是呂雄督促巡視的越發緊了,幾乎都要睡在城上了。

天佑三年九月十日夜裡,已經連續下了三四天的雨,空氣中透著一股子溼氣。守城的軍士披著的溼透的蓑衣,徒勞的看著城下的空地。說實話,他是不太相信淮南軍會挑這種時候發起攻城的,雖然這種雨天守城一方的弓弩威力大減,可城下的土地早就變成了爛泥灘,在這種夜裡發起進攻,根本無法有效指揮,守城一方只需要用石頭灰瓶就能把進攻一方擊退,只是徒然浪費兵力罷了。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