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不過是些披甲持兵的女兒家罷了。

這下楚軍陣營就好像一個被滴入冷水的熱油鍋,軍官們再也無法彈壓軍士們的怒火了,與熱兵器時代不同,冷兵器時代的戰場很狹窄,絕大部分士兵往往都是臨時徵集來的農民,軍官尤其是中下級軍官與其需要他們冷靜沉著還不如說需要他們能夠領著手下計程車兵死戰不退,在這種情況下,選拔上來的中下級軍官也自然多半是些血氣旺盛之輩,實際上此時楚軍中的絕大部分中下級軍官自己的求戰慾望可能還比他們手下計程車卒還要旺盛得多。

很快,一名楚軍騎士便衝出己方陣型,將長槊在頭頂上盤了一個花,激起了陣中袍澤一陣瘋狂的喝彩聲,才提起馬速向那名大膽的吳軍遊騎衝去,在他的身後,無數雙張嘴巴在吶喊助威,要求他儘可能快的懲治那個可恨的敵人。

李益民將手中的長槊換了一下手,讓自己拿的更舒服一點,看著遠處正加速衝過來的敵人,他並沒有迎上去,而是輕輕的踢了踢坐騎的肚子,調轉馬頭轉身逃去,看到敵人的卑怯行動,楚軍發出一陣陣怒罵和吼聲,幾乎是每個人都要求袍澤將那個可惡的傢伙一槊刺個對穿。

也許是因為先前的耀武消耗了太多馬力的緣故,李益民的坐騎馬速始終提不上去,眼看著與後面的追兵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了,楚軍的吶喊助威聲也越來越大,甚至有人的解下頭盔用長矛挑在空中,要求將這可惡的敵人的首級也像這般挑在矛尖。那名楚軍騎士不斷的用腳後跟的馬刺刺著坐騎的後股,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李益民的背脊,彷彿要用眼光在對方的背上開一個大洞般。

可是李益民背脊緊貼著馬背,以減小風阻,提高速度,可能是為了減輕坐騎的負擔,他的長槊也早已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後面的楚軍騎士猛力驅趕戰馬嗎,眼看就要到了長矛的攻擊範圍,正想挺矛刺殺,卻突然發現前面的馬背上已經空無一人,正愣神間,突然喉頭一亮,便一頭在戰馬,人事不省了。

李益民腰上一用勁,便翻上馬背,回頭一看,只見十餘丈外,那楚軍騎士仰天倒在地上,喉嚨上已經多了一支白羽箭,他的坐騎正圍著主人的屍體繞圈子,不時低頭用鼻子去觸碰主人的臉頰,彷彿這樣可以讓其甦醒過來。原來李益民方才見敵人來勢洶洶,他對自己的騎術射藝雖然很有自信,但這種馬上對沖,個人的武藝騎術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卻是胯下戰馬的馬力和身上的甲冑,他的馬力已經耗了小半個時辰了,對手的坐騎卻是生力,決計對敵不過。於是李益民便佯作不敵,轉身逃走,連兵器也丟了,以麻痺對手,待到敵人離近了刺己之時,突然使了個鞍裡藏身,避開了攻擊,彎弓將敵騎射殺。本來楚軍的助威叫喊聲已經直入雲霄,形勢的急劇轉折就好像一把鍘刀將助威聲一截兩斷,倒是高地上那幾個吳軍遊騎大聲叫好,這幾個稀稀拉拉的叫好聲在廣袤的戰場上空顯得分外刺耳。

李益民回到屍首旁,打量了一會對手的坐騎,覺得是匹好馬,便換了坐騎,又取了對手的長矛,這又有十餘名楚軍騎士趕了過來,高地上的吳軍遊騎見狀,也紛紛打馬迎了上來。楚軍騎士見狀勒住了戰馬,兩個挑戰者衝了上來,一名吳軍遊騎與李益民與那兩名對手廝殺起來,過了半盞茶功夫,那兩名楚軍騎士一死一傷,退了回去,李益民的那個部屬腰上也捱了一槍,退了下去。這樣的戰鬥又進行了幾輪,兩邊倒也達成了默契,每次都只出一到兩個人,旁人也只是吶喊助威,並不出手相助。幾番對戰下來,兩邊互有勝敗,但李益民仗著一身好武藝和胯下快馬,竟然連片油皮也沒碰破。

這時楚軍陣中傳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好似不耐的催促,對面的楚軍騎士聞聲聚攏了起來,好似在商量什麼。李益民看了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自己拖延時間的任務已經完成,看樣子楚軍已經忍耐不下去了,便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