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個正是魯四,王自生正要開口招呼,魯四眼尖已經看到他了,起身笑道:“我等此番能夠整個回來,多半都要承王家哥兒的情。我們幾個方才回營中報了到,打了一隻狗,又湊錢買了點薄酒,卻要請王兄弟喝上一杯,萬望莫要推辭。”

王自生聞言心中不由得暗喜,他此時雖然混入洪州城來,但只是孤身一人,對於周邊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無論是蒐集情報還是想要做些別的什麼都是無從談起。俗話說“酒肉桌上好做兄弟”,若是能借著這個機會把這幾個人拉攏了,豈不是遠遠勝過自己一個人無頭蒼蠅一般胡搞。想到這裡,王自生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對魯四唱了個肥諾笑道:“四哥這般禮重,小弟如何敢當。列位在此稍待,某家進去收拾一下便出來。”說罷王自生對眾人做了個團揖,便往裡間去了。王自生徑直往吉興號得賬房去了,憑藉符信取了兩貫錢來,放在懷中,原來那福泰瑞商號與吉興號是有多年商業往來的老客戶了,福泰瑞有一筆貨款在吉興那邊還未結清,王自生便是冒充福泰瑞的夥計前來這裡用那筆款項購買丹參、葛布回徽州的,也省得身上帶許多錢財引來禍端。

王自生取了錢,便出得門來,與魯四等人同行,眾人走了半盞茶功夫,到了軍營旁的一進破落宅院,魯四與門外的婦人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往裡間去了,王自生剛剛進得裡間,便聞到一股肉香撲鼻而來,只見天井裡兩條漢子正忙著收拾著一張狗皮,一旁的大鍋裡已經燒的滾了,那撲鼻的肉香便是從那鍋中來的,王自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口裡早就淡出鳥來了,禁不住嚥了口口水。

魯四見狀,已經知道王自生已經動了饞蟲,趕緊招呼手下切肉倒酒,這才發現沒有碗筷。魯四隻得跑到外間找到門口那個婦人,索要了一隻破碗洗乾淨了,又折了些柳枝剝了皮拿來當筷子,眾人席地團團坐下,輪流用碗倒酒,到鍋中撈肉,倒也吃得爽快。待到酒過三巡之後,魯四在碗中倒滿酒,送到王自生面前笑道:“這兵荒馬亂的時節,兄弟一個生意人來這洪州作甚?”

王自生聽了魯四的問話,心中不由得一動:“這廝該不會是被派來來探自己的底細的吧!”想到這裡,他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苦笑道:“哎,吃人的飯,便得替人做事,掌櫃的開了口,我有什麼辦法。先前淮南軍與鎮海軍在徽州打得一塌糊塗,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好不容易戰事平息了,掌櫃的想起在吉興號有一筆沒有結清的款項,便讓我來這邊用那筆錢買些土產,運回徽州去,也有個四五成的利,卻沒想到徽州倒是不打仗了,洪州這邊又打起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碗安生飯吃!”說到這裡,王自生將那碗中酒一飲而盡,將那碗重重的放回地上,臉上滿是疲憊厭倦之色。

眾人見狀,也不禁為其感傷所感染,這江西自從鍾傳壓服群雄,登上鎮南軍節度使的位置,算來已經有了十餘年年的太平日子,比起戰事連綿的四周,此地可以說是小塊樂土了,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士卒對於戰亂也尤為厭倦。過了半響功夫,一人倒了慢慢一碗酒,一飲而盡,低聲罵道:“該死的淮南賊,放著太平日子不好好過,今天打東家,明天打西家,他日定遭果報!”

這話便如同一根導火線,引發了一陣詛咒聲,這些士卒剛剛慘敗於淮南軍之手,不少袍澤都喪於人手,豈有對淮南軍不痛恨的,只不過沒人挑起來罷了,眾人一邊罵,一邊用那破碗喝酒,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將買來的半壇酒喝完了。王自生正要從懷中摸出錢來,魯四卻已經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夥兒且稍候,某家且去弄些酒來。”說罷便搖搖晃晃的向外間走去,可過了一會兒,酒沒弄回來,外間卻傳來一陣哭罵聲,王自生正莫名其妙間,卻只見四周計程車卒們個個臉上都現出奇怪的微笑,顯然其中有隱情,唯有自己不知。不待王自生開口詢問,旁邊有個口快的已經將其一一道